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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来……”沈渊轻喃着,犹豫了一瞬,摇摇头,转身回了寝殿。
沐浴之后,他独自躺着,辗转难眠,内心只觉彷徨无助,不知该如何是好。
若是真的跟她表明心迹,依她的性子,会如何呢?
他不敢轻易尝试,唯恐覆水难收。
眼下起码还能安稳地待在桓宫中,待在离她很近的地方,若是直说了,还不知会怎样,他不敢冒险。
还有梁姑娘那边,又该如何彻底回绝呢?
毕竟有梁太傅在,做事总不好做绝,免得以后彼此尴尬。
因着这一层缘故,沈渊并未急着去太傅府上商议去学宫授业之事,仍旧成日里闷在嫏嬛殿中,只觉得惟有在书海间能寻得片刻安心。
虽是九月才正式朝贡,但因各项繁琐章程极为耗时,各藩属国便早早地向鸿胪寺递交使臣名单。
段曦宁看到鸿胪寺卿陈先平递过来的梁国奏表,世子沈鸿竟要为特使,亲自来朝。
来回看了两遍那奏表,段曦宁随手扔到了一边,同陈先平玩笑道:“这沈鸿倒是胆大,还敢亲自来云京,也不怕朕给他扣下宰了。”
也不知那沈鸿打的又是什么歪主意。
陈先平笑道:“陛下要有此意,当初在梁国便如此了。”
段曦宁一笑,眸中满是盘算:“时机未到,师出无名,再等等吧。免得徒劳无功再惹一身腥。”
伐蜀也正是用得着梁国这个粮仓的时候,她可不会乱来,因小失大。
不过她倒是很好奇,沈渊若是知道他兄长要来大桓,会是何反应?
知晓他最近并未去太傅府上,仍旧成日待在嫏嬛殿,她不由地皱眉,抽空亲自去了嫏嬛殿。
沈渊最近钻研制作沙盘之法颇有心得,心中已有了大致章程,打算回头让空青帮他把用得上的东西备好便着手做。
这几日,他先开始了辑录嫏嬛殿中书目。
因他常来,守藏史专门为他在偏殿辟出了一间书房,供他伏案所用。
闲暇之余,他把自己的茶具也放在了这间书房中,疲累之时便可饮茶。
段曦宁进来时,见他正细致地点茶,举手投足极尽风雅,看起来极有闲情逸致,让她忍不住酸溜溜道:“好生悠闲啊!”
沈渊抬头见她进来,先是眼前一亮,旋即想到先前她要保媒的事,不由地神色一暗,面容疏淡地起身行礼,并不如往常见到她那般多言。
段曦宁大大咧咧地在他对面坐下,不客气地拿起一杯茶就饮,笑着看他淡漠疏离的神色,调侃道:“怎么,不过是保的媒不合心意,现在都不想理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