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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曦宁放下了手中的文书,嗤笑道:“质子而已,江南重嫡庶,他是梁王惟二的嫡子,朕看他顺眼,这便够了。”
贺兰辛听了,便知她自有打算,不再多言,只道:“陛下言之有理,是臣浅薄了。”
“还有一点。”段曦宁抬头狡黠地一笑,“他长得好看,比他那些兄弟都好看,朕喜欢。”
从小她就喜欢好看的人和物,摆在眼前哪怕没什么用也很养眼,能让她心情大好。
她宫中之人无一不是模样周正的,当年选贺兰辛做她的亲卫,也是觉着他模样不错。
就连挑选战马也是挑的是最为高大、最为俊俏的。
贺兰辛被她任性的话一噎,笑着提醒道:“这话若是让朝中几位大人知道了,陛下就不怕他们又说陛下的不是?”
段曦宁看完了文书,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自己垂了许久的脖子,瘫坐着靠在椅背上,无赖道:“朕一个年纪轻轻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整天对着一帮糟老头子,眼睛都要瞅瞎了,还不许找个美人来洗洗眼睛?”
年纪轻轻、如花似玉、小姑娘……
呃……
这种胡话亏她也说得出口,贺兰辛一时语塞。
他又想起一件事,问:“陛下那日怎将那匕首赏给沈七公子了,不怕他心怀不轨,意欲行刺吗?”
段曦宁不屑轻哼:“怕什么?朕倒要看看,一只绵羊拿起了刀,敢不敢去屠狼?”
瘫了一会儿歇口气,她又坐直了,指了指一旁堆积的文书:“少废话,这一摞拿回去好好看,看完了有何谏议,写成一份奏章给朕。”
贺兰辛正想告退,一听这话,无奈道:“陛下,臣是武将,不是文官。”
段曦宁豪气冲天的大道理张口就来:“武将又如何?我大桓的武将,就是要上马能征战,下马能治民!你可是朕的亲卫,是朕最信任的人,如今朕人手紧缺,你自该替朕分忧。”
北朝经过百年混战,民生凋敝,文脉几近断绝,天下士人泰半都在南朝。
恢复科举以后,每年选拔的士子也都不尽如人意。甚至有的士子连《论语》都没看过,致使朝中文官青黄不接。
为了缓解这种局面,段曦宁将云京外一座前朝行宫改为学宫,给以士人优待,却连几个像样的先生都凑不齐,逼得教过她的老太傅一把年纪还得出来接着传道授业。
贺兰辛自然清楚这些,嘴上说着不愿,却已经将她递过来的各项文书接了过来。
见他这么痛快,段曦宁摆了摆手:“回你帐中看去吧,早些看完。”
她又拿起了笔,想到什么,又吩咐道:“听说此地黄酒不错,去给朕买几坛来,要烈一些的,晚上一起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