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自私的,她不怪别人,尽量为自己争取一点时间。
但她随即发现,禹明辉眼里的怒火被泪水熄灭了,他莫名其妙望着她流下一滴泪,好像自己才是遭遇背叛的那个人。
洪雪不为所动地看他伤心,还在想他是不是装的。
她也成了一个冷漠的旁观者。
回到别墅,禹明辉呵斥管家滚开,拽着洪雪冲上楼,粗暴地扔下皮包,扯下外套将她推进浴室,打开花洒往她身上冲去。
密集的水珠像冰雹砸在脸上,洪雪紧闭双眼,被寒气呛到窒息,猛烈地咳嗽起来。
水温慢慢转热,禹明辉丢掉花洒,一掌薅住她湿漉漉的头发,将她拽到盥洗台前。
禹明辉拿毛巾胡乱擦几下镜子,洪雪看到自己脸色惨白,眼里布满红血丝,哆嗦的嘴唇冷到发青,活像个沉塘已久的水鬼。
她身上湿透的羊毛衫,紧贴着皮肤往下滴水,从里到外都感觉糟透了。
但她拼命忍住没有哭,倔强的双眼怒视镜子里的禹明辉,拒不承认莫须有的指责。
禹明辉薅住她头发的手掌恨到发抖,她怎么可以不爱他了?如果还爱,又怎会背着他去找别的男人?
他刻意遗忘的记忆,像火山迸发的岩浆将他吞噬。
父亲一次又一次出轨,却无耻地朝哭泣的母亲伸出拳头。他最痛恨的父亲总算死了,却又换了另一种方式来折磨他。
夺走了他的孩子,改变了他的妻子,让他永无安宁之日。
他眼前洪雪那张脸,变成了父亲狞笑的样子,像在嘲笑他的无能,连自己的妻子都管不住。
他恨得喉咙里冒出血腥气,不断用力按住洪雪:“你想知道澄澄的身世,我没有告诉你吗,你偏要去找那个男人?我警告过你,永远不要背叛我,你以为我会像我妈那样,宁愿窝囊地死去,也要成全你和别人?”
他有意模糊了时间先后,也知道洪雪是清白的,却将所有过错都推到她身上。
“你让他碰你了,碰你哪了?洪雪,你贱不贱,我还不能满足你吗?”
洪雪被他掐住后颈晃得头晕,根本开不了口,像折断根茎的落叶任由狂风裹挟。
她的沉默如同反抗,禹明辉最后的理智被暴怒击溃,用力将她推到大理石墙壁上。
洪雪的脊椎骨像被撞碎了,她滑倒在地上,死死地咬住嘴唇没发出声音。眼看禹明辉脱下西装,解开衬衫纽扣朝她走来,想到必须留下证据,强忍眩晕往卧室里爬去。
她可怜的样子,让禹明辉稍觉快慰。
他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优雅地解开白金玛瑙袖扣,抽出腰间的黑色皮带,绕过手掌绷直了几下,找到合适的手感,猛地朝她后背抽了下去。
唰一声裂响,打碎了往昔所有情意。
洪雪满脸泪痕回头看去,曾经和她同床共枕的丈夫,此刻像个青面獠牙的夜叉,要将她啖血食肉,啃到连渣都不剩。
这一刻,洪雪真的怕了。
她怎能侥幸地以为,他还会像上次那样忏悔?她真是个愚蠢的女人,天真地想要收集证据,却忘了首先要逃命!
洪雪疼的放声大哭:“不要,快住手,我是你的妻子,你不能这样对我……”
禹明辉嘴角勾起残酷的冷笑,眼眶却涌上违和的泪水,悲痛愤怒地朝她嘶吼:“我对你还不够好吗?我那么低三下四地求你,你为什么还要背叛我?洪雪,你不可能跟我离婚,永远都不可能!”
他像个疯子抽打她后背和双腿,“都是你的错,你没有资格求我原谅!我这就向你证明我有多爱你,就算你变成残废,躺在床上一辈子,我也不会离开你……”
这场暴行持续到晚上,洪雪哭到昏过去,禹明辉才心满意足地放过她。
事后,他为她清洗身体,仔细上药,将她抱进怀里共度一夜。
洪雪翌日醒来闻到他身上的气息,仍像身处噩梦中,忍不住手脚发抖。
“醒了?”禹明辉像个没事人,温柔地捋过她耳边长发,“我忽然想起来,今晚有家庭聚餐,你给爸妈打个电话推了吧。”
洪雪现在最想见到的就是爸妈,但看到那双可怕的眼睛,她像被猎人割去声带的兔子,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不知过去多久,等到她身上的伤养好了,禹明辉才允许她参加家庭聚会。
洪雪无法形容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也许是上天怜悯,她发现隐形摄像头从各个角度,将禹明辉施暴的过程完整记录了下来。
解脱了,她终于可以离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