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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见秋进门,还不忘回身跟保安说声谢谢叔叔。
谢砚之问:“你毕业得有八年了,保安还记得你?你高中是得有多浑?”
“凭空污蔑我的清白。”庭见秋哼哼两声,“谁说只有犯浑才能被记住的?你看那边——”
校园正大门,光荣榜上,张贴着历代状元的照片、自我介绍和座右铭。
倒数第八位,赫然是庭见秋。
谢砚之大笑,凑上去细看,庭见秋叹口气,只说他开心就好,任他去看自己的老照片:
历代状元,有贴生活照的,艺术照的,公式照的。唯有她,贴了一个敷衍潦草的二寸蓝底证件照。高中时期的庭见秋,扎着大光明高马尾,露出完整、饱满的额头,发顶不齐,总有小碎毛拱出来。她那时比现在还瘦,皮肤黑黄,眼底青黑,一看就是没休息够。照片上,她眯眼,锁眉,笑容机械,满是不悦和不耐烦。
但淡色眼瞳在大棚打光下,显得很亮。
难怪保安都记得她。
自我介绍套了个模版,中规中矩,座右铭是:“嗨。”
也不知道在嗨什么,对谁嗨。谢砚之又笑起来,也对着高中的庭见秋:“嗨。”
庭见秋忍不住拽他袖口:“走了,别看了。”
谢砚之不走,掏出手机,边笑边说:“你等等,我拍一张。”
庭见秋急得吱哇乱叫:“不许拍!不许拍!”
谢砚之才把手机收回去,往她后脑勺上很轻地一拍:“好吧。”
“我高中的时候很丑吧?”庭见秋嘟囔,“你要是那时候认识我,肯定不会喜欢我。”
话出来,她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面露懊恼。
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她不想就这么尴尬回去。
好在谢砚之对自己的心意一向坦然,接下她的话:“谁知道呢?可能我会为了每天能见到你,跟你说话,故意不做作业,天天堵在你上学的路上,说年级第一救命,借我抄一下。”
庭见秋歪脑袋想了想,眯眼一笑:“不会啊。你会跟我争第一的。到时候我们每次在走廊见面,都会互翻白眼。”
“天呐,我要是做那么讨人厌的事,”谢砚之真情实感地担忧起来,“高考结束之后,我怎么追你?”
庭见秋突然有些庆幸,高中时,他们在各自的生活轨迹里努力,各自长成了认真善良的大人,然后在最合适的时期重逢。
两个人顺着小道,绕过教学楼,向操场走去。
他们走得很慢,不断有穿云高校服的学生,从他们身侧穿行而过。
谢砚之突然想起:“今天大年初四,也要上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