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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脸颊两侧。被扇的地方还有些隐隐作痛,但红肿已然消失,皮肤状态好得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她眨了眨眼睛,迟疑地开口问道:“我刚才是怎么了?做了场逼真的噩梦吗?”
魏黎指了指身边的女性:“其实我也不知道,但好像是这位华稚小姐救了我们两个和车上的其他人。要不然,还是请她来为我们解释一下?”
华稚挠挠头,显出几分不好意思,可还是笑着解释道:“刚才我们应该是被海怪给袭击了。它构造了一场又一场的梦境,把我们拖入了其中。一旦被它抓住,那就再也无法从梦境中脱身了。幸好,大家都醒得很及时。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那怪物最近特别活跃,就像是被什么给刺激到了一样,真的很奇怪。”
从那场突如其来的大暴雨开始,她们所见的一切,便都是混乱的梦境。不过因为每个人的情况不同,做的“梦”有了区别,在梦中停留的时间也不同。而岳宁兮不巧成了最后才恢复清醒的那一位。
华稚没说出口的部分是,在梦中停留的时间,跟执念深浅有些关系。
像岳宁兮这样,停留时间过久却能全身而退的,应该是得到了某种独特的“帮助”。
听完解释,岳宁兮觉得有些奇怪:“可是,海滩离这里有很长一段距离,海怪怎么能袭击我们?”
尤其是,她在梦境中见过那海怪的样貌,身体高大得吓人,而这附近,只有一条小河流,和一个小小的湖泊。怎么想,都不觉得这二者能容纳海怪存在。
华稚笑得有些无奈:“所以才说事情有些奇怪嘛。原本呢,确实是不太可能的,但几年前有几支队伍在联盟的指挥下,前往海域挑战海怪,竟然赢得了一半的胜利。她们在一位不知名英雄的帮助下,将海怪斩为了几段,本以为这样就能让怪物殒命,谁曾想,每一段被斩落的肢体都保留了继续行动的能力,海怪的身体虽然大大缩小、造成的威胁也因此减弱,数量却变多了,能移动的范围也因此而扩大。来到这里的,应该只是它身体的一部分。不过问题也不大,现在还有人在追捕那些漏网的海怪,应该很快就能全部解决了。”
岳宁兮没想到情况会如此复杂,一时间有些惊讶。
但很快,她又想到什么,向着华稚做了确认:“华小姐,您怎么会知道这些事呢?听起来让人觉得,您绝非泛泛之辈。”
华稚对此表现得很谦虚。她将头发拢到脑后,愈发不好意思地开口道:“其实我也没有很厉害啦,只是平时比别人多打了两份工,所以消息渠道更多一点罢了。你看,现在我们也算朋友了,之后,你也会成为我可靠的信息来源也说不定。”
言毕,她转头看过一圈,见大部分乘客都已从噩梦的影响中恢复过来,稍稍松了口气。
一直停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天气预报显示,再过一个小时,确实会有一场大暴雨。等到了那时,路就真的不好走了。
在征得所有乘客的同意后,华稚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发动公车,继续赶路。
岳宁兮的身体状态已然从噩梦中恢复,思绪却还停在刚才的所见里。
那一闪而过的蓝色,以及最后出现在视线中的尾鳍,都让她不得不多想。
难道,那海怪还有读心的能力,正好就能精准地猜出她心中所想,还复现给她看?这实在让人心生怀疑。
她陷在自己的情绪里,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坐在她身边的魏黎自危机度过,便一直保持缄默,一言未发。
注意到这一点的她轻轻戳了戳魏黎的手臂,在后者将目光转过来后轻声询问道:“怎么了小黎,是在害怕刚才的噩梦吗?”
魏黎点点头又摇摇头。
幻境中,她回到了当初差点溺亡的小河,只是这次,在水底卡住她的,不再是那块石头,而是带刺的藤曼。她的挣扎没起到任何作用,反而使得藤曼上的刺越扎越深,最终血流如注、疼痛难忍。她可以说是又死了一遍。
但她不想把这些事说出口,让朋友徒增烦恼,便挑了梦中“有意思”的部分来说。
“在刚才的幻境里,我遇见了一件很神奇的事。不知道为什么,你出现在了那里。当你为了把我带出水面,而死死攥住我的手臂时,一股暖意突然涌进了我的身体,我也在那一瞬间拥有了在水里呼吸的能力。你觉得……这是怎么一回事?”
岳宁兮“啊?”了一声,感受到和魏黎想同的困惑。
不知为何,她并不想将这视作单纯的“幻想”,而是想当它曾真实发生过。于是,她以此为前提,思考起了问题的答案。
她能呼吸,是因为小鱼的“赠礼”,她将自己所拥有的特殊能力,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难不成……现在的她也可以做到这么神奇的事了?
想要验证想法,只能通过实验验证。可那就需要让小黎去冒险了。
这怎么想都不合适。
魏黎看出了岳宁兮的犹疑不定,主动开了口:“如果有什么想说的,你直接开口就行。我们俩是什么关系啊,没必要太过拘着。”
岳宁兮思索片刻,将猜测说给了魏黎听。
魏黎笑笑,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下来:“这有什么,试试就清楚了。就算再严重,也不过就是被呛几口水罢了。我当年连充满腥气的河水都喝了那么多,还能怕这个。没事,我们回去就试试!”
岳宁兮对此表达了感激,又在心底将感谢的话多重复了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