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有站堂的伙计凑上来,询问了两人的座号后,高声喊了句“26、27号客人二位,瞧道儿里面请……”
苏迎军显然更得意这种。
这种不拼酒的场合,苏木觉得自己或许可以顶得住。
澡堂里更不缺的,就是高谈阔论,谈国家大事、国际大事、上到欧美列强的谈判,下到隔壁小寡妇实际是个半掩门子……
没人嫌麻烦,问到的人,也都挺好说话的。
也幸亏苏迎军和苏木早早的占下了地儿。
南派以扬州师傅为主,搓澡的手法细腻,讲究手轻力匀,最舒服的就是搓完澡还会给客人按摩一下头部。
于是,四五个大老爷们人人腰里缠着块大毛巾,脸对着脸,胸脯对着胸脯,堆满了花生米,泡蚕豆、咸鸡蛋、腌黄瓜条等小菜,一瓶小酒喝着……
苏木一共喝了两杯,加起来不到半斤酒,就有点头晕。
澡堂里喝酒一般都是“文喝”,斯斯文文,慢慢悠悠,一碟花生米,一碟泡蚕豆能从“开花”吃到“败园”,没有人认真喝更没有人认真吃。
整个大厅里,一行一行带隔板的床头柜和床铺,有序地分布在房屋中央和四周,头对头整齐排列着,一眼望去几乎没有空位置。
特别最后那种拍打的律动,让苏木的肌肉差点自发跟着欢跳起来。
自有人过来引着他们穿梭在大厅人群里。
苏木看周边都是披着毛巾聊天儿的、下棋的,打扑克、斗蛐蛐的,也有一个人带着老花镜看报纸的。
花生米好几碟子,有油炸的,也有水煮的,还有一小盆泡发的蚕豆,苏迎军带的饭食之外,也有下酒菜,是俩咸鸡蛋,油汪汪的,用小刀切开,看着就有食欲。
按摩头部这事儿,苏木得意着呢。
等他们再次回到休息区,已经看似是人满为患的景象了。
苏木来到这个世界小半年,却从没在外面感受到如此浓厚的,扎根在市井中的烟火气儿。
刚才泡澡时跟大哥苏迎军聊过。
一段京剧过去,竟也颇具韵味儿。
这群人也不像是提前约好的,但却意外的都带来了不少家伙事儿。
才算齐活。
真要像曾经在部队大院家里那种喝法,苏木宁可说自己不会喝酒。
其中就有当初去‘调查’过苏木破窝的高翔。
来到休息区,此时里面场面相当的壮观。
最后,几个人的座位就挪到了一起。
至于是不是他们看到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围上来战略性不招惹,苏木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