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陛下请安,吾皇万岁万万岁。”
“起”
二人退至一旁。
殿中还跪着一人,正是一身戎装的羽林卫副指挥使林渠,他冷汗涔涔磕头请罪,
“臣渎职,罪该万死,请陛下责罚。”
皇帝凉凉笑了一声,“林渠,你跟随朕多年,朕不怀疑你的忠心,但做错了事必须有所惩罚,依律朕要诛你九族,但念在事出有因,朕转危为安,便免你死罪,你该要好好谢谢煜王妃,是她救了你全家。”
林渠惶惶的心总算落了地,涌出热泪,往沈妆儿的方向一跪,
“臣谢王妃娘娘大恩大德。”
沈妆儿浅浅回了一礼。
皇帝思忖片刻,再道,“将林渠革职,发配边关为卒,”末了,思及林渠为人忠厚,一时不忍,又敦劝道,“林渠,你好好干,争取将功赎罪,明白吗?”
“臣明白,臣谢陛下隆恩”林渠重重磕了个头,旋即退出了大殿。
案子并不复杂,很快便查出是孙毅因家族恩怨,自宫混进皇城,伺机报仇,孙明受他连累被夺去东厂提督一职,发配皇陵为奴,其余牵扯宫人也各有处置。
皇帝扶在龙椅上,手指毫无节奏地敲打着,看了一眼刘瑾,
“刘瑾,即日起,由你执掌东厂,朕给你半月时间,整肃东厂上下,你可做得到?”
刘瑾当即越众而出,神色肃整跪下,“奴婢遵旨,奴婢定不辱使命。”嗓音如珠石坠地,十分清越,皇帝听在心里十分舒适,“很好。”
该赏的赏了,该罚的也罚了,唯独剩下煜王夫妇。
殿内微微起了一片嗡议之声,都在猜测皇帝经此一难,是否要立嗣。
自然也有欲抢风头的臣子,想替煜王声张,博一个拥戴之功,只是一想起今上对立太子一事讳莫如深,尚在踟蹰。
皇帝自然看出众臣的心思,目光落向朱谦,朱谦身姿英挺立在殿中,一身孤绝的气质与殿内格格不入,泱泱满殿男儿,却是没有一人能及他片角风华,论才情论谋略,几个儿子加起来都不如他一个,江山交在他手里是放心的。
打定主意,皇帝拍了拍身侧木钝的冯英,挤了挤眼色,
“你发什么呆,传旨啊”
“哦哦”冯英反应过来,连忙从袖下将前不久刚拟好的圣旨,徐徐展开,一整神色,立在殿前布告道,
“众臣听旨。”
风声自樨台刮了进来,众人齐齐整整跪了下去。
冯英绵细的嗓音在殿中回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御极三十又三年载,而今年事已高,遂立元储,皇七子朱谦,仁孝忠厚,天资聪颖,英奇拔萃,今立为太子,正位东宫,往后朝政诸务,内阁议事,皆先送太子阅,再禀于朕礼部与钦天监,择吉日行册封大典钦此”
这份诏书不仅仅是立了太子,已相当于让太子监国,一朝天子一朝臣,朝廷怕是会有大变局了。
昌王与朱珂等人心中虽万分不满,可大势所趋,二人只得硬着头皮朝储君行叩拜大礼,
“臣等叩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
岁!”
皇帝心情舒慰,眯着眼笑了笑,又撩袍指了指一侧的沈妆儿,
“怎么?只给太子行礼,忘了太子妃了?”
众臣一愕,自也不意外,当即换了个方向,又冲沈妆儿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