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撑额,漫不经心应了一句是。
王钦这厢回到马车,王夫人已在车内小憩片刻,瞥见他回来,肩头湿了一大片,登时一惊,
“夫君,你的雨裳呢?怎么将自己淋成这样?”
王钦神色不变,将外衫褪去,擦了擦手背上的水,淡声道,“路上被人溅了泥水,随手扔了”
王夫人愣了一下有些回转不过来,原想说为何不遣人再买一件,想起那雨裳被自己买空,一时哑口无言。
为了掩饰过去,连忙亲自伺候他换上干净的外衣,又迫不及待与王钦分享求签的解语,几乎将自己塞入他怀里,
“夫君,兴许咱们很快便有孩子了夫君,我定给你生个大胖小子”
王钦眼底闪过一丝混沌,缓缓抬手抚了抚她后背,迟迟落下一字,
“好”
王夫人想起沈妆儿,心中不快,不由坐起身,将沈妆儿怼她那几句话添油加醋说了,她嘟囔着嘴,满脸委屈,
“夫君,煜王妃好大的派头,话里话外说咱们笙儿要给那朱谦做妾,简直岂有此理,若不是她,笙儿与朱谦乃青梅竹马,又有宁老太爷保媒,早就是一对儿,她这般说,是侮辱笙儿。夫君回回劝我隐忍,我今日这般低头,她却不给面子”泪水已滚滚而落。
“还有,上回夺我嫂嫂诰命的事也做的太过分了,我嫂嫂今日坐在人群中简直抬不起头来,那朱谦可是宁家的学生,他岂能恩将仇报?他不过是一介不受宠的皇子,能比得上夫君在朝中得力?”
“如今笙儿在京城名声不好,定是沈妆儿在背后兴风作浪”
王钦漠然看着喋喋不休的妻子,眼底慢慢浮现稍许失望。
娇生惯养,目无下尘,伤害了别人还不许别人反击
他盯了她半晌,缓缓将目光移开,一言未发。
王夫人见状,心头忽的一慌,这是生气了。
可她确实很委屈呀,忍了这么久,今日看到沈妆儿气定神闲连瞥都不瞥她一眼时,王夫人心中傲气作祟,十分不爽。
尤其她还敢当众甩王钦脸色,
“对了,夫君认识沈妆儿吗?”
王钦袖下的手微微一动,默了片刻,偏头看她,“何意?”
王钦不高兴时,吐字会极其简短。
每当这时王夫人有些觑他,声调弱了几分,“我见夫君今日对她极为客气”
王钦漠然打断道,“她是皇室宗亲,是主子,咱们是臣,不该客气吗?”
王夫人已知丈夫没了耐心,不敢再问。
女人的嗅觉是极其灵敏的,回了府邸,王夫人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心里便堵得慌,招来贴身女婢问道,
“你有没有觉侯爷对煜王妃有所偏袒?笙儿两次与煜王妃交手,都被侯爷给呵斥,这一次还将人送去了城郊”
女婢闻言大吃一惊,“不会吧,夫人为何这般想?”自然是看出主母那醋劲犯了,“那煜王妃空有一张皮貌,哪里入得了侯爷的眼,至于每每呵斥大小姐,奴婢倒是听府上的老人提过,咱们侯爷从来认理不认亲,也不奇怪吧?”
王夫人缓缓找回来一些自信,她记得有一回来了葵水,她故意以貌美侍妾试探王钦,为王钦所拒绝,他哪里能看上沈妆儿?
沈妆儿除了那张脸,论家世论才华,哪一样能比得过她?
是她多想了。
沈妆儿与朱谦回到王府已是暮色四合,潇潇雨歇。
夫妇俩匆匆用了些晚膳,朱谦亲自送沈妆儿回后院,沈妆儿扑腾入浴桶里,舒舒服服洗了个澡便倚在引枕睡了去,今日心情大抵不错,灵远大师那道批语给了她信心。
她高兴了,朱谦心里却膈应得慌,转身脸色阴沉回了书房,曲毅已将那雨裳送到他跟前。
温宁看着那沾了湿气的雨裳,一头雾水,
“王爷,这是怎么了?”
朱谦没理会他,而是目色冷峭扫向曲毅,
“今日有何外男去了普华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