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爷松气:“能活下来就好。”
陈韶勾一勾嘴角,看向布庄方向:“改造的事,大概什么时候能够完成?”
七爷随她一起看向布庄方向:“布庄的人这两日才搬空,要全部搞好,没个十天半月只怕不成。”
陈韶回头看两眼病房,“我看现在有好几间病房,似乎每间都住了人,忙得过来吗?”
“还行,”七爷也随她看一眼那几间病房,面上扬起丝丝笑意,“如今城里城外都知道惠民药铺看病便宜,有什么大病小病都爱过来我们这里看,要说不忙吧,大家伙每日都忙得脚不沾地,要说忙吧,好像大家又都乐在其中,谁也不觉得累。”
说到这,难免提及春花奶奶道:“春花奶奶昨日已经回去了,是铺子里的伙计用马车送她们回去的。春花奶奶的病好得差不多了,按大夫的话说,只要每日按时吃药,一月过来复诊一回即可。她们祖孙两人不容易,我已经安排昨日送她们回去的伙计,定时给春花奶奶送药,又定时带她回来复诊。”
顿上一顿,又说道:“像春花及春花奶奶这样的家庭不多,但也不少,仅近来到惠民药铺看病的就有三家。我在想,是不是把隔壁的布庄弄好后,就安排大夫们到各个村子里去给他们看一看病。”
“现在就下村里去义诊恐怕不合适,”陈韶摇一摇头,制止道,“一是惠民药铺才开张不到两个月,本身就很忙,再抽调大夫去村子里义诊,只怕更忙;二是虽然大部分人已经知道惠民药铺看病便宜,但要将这个观念根深蒂固地放在每个百姓的脑子里,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这个时候抽调大夫去义诊,难免会让一部分老百姓产生有病拖着不看,就等着大夫上门去义诊的想法;三是像春花及春花奶奶这种情况就算多,也多不到哪里去,平常向来看病的百姓多问两句,或者跟来看病的百姓提上一两句,让他们遇到这种情况及时汇报给惠民药铺,惠民药铺安排人去将他们接过来诊治即可。我不是不提倡义诊,而是得等惠民药铺稳定下来,一年来个一次,最多两次便好。”
七爷琢磨片刻,点头道:“大人说得有理。”
陈韶笑一笑,转移话题道:“刚才进药铺时,看到好些人在搬运药材,听伙计说,都是良柱叔让人送回来的?”
“他如今是住到各个村里去了,”七爷笑着说道,“前些时候,他从各村找了一个人过来跟着徐夫子他们学习栽种和采收药材,学了几日,徐夫子嫌太慢,就带着他们又回到各个村子去,一边指导着他们采收田间地头的药材,一边教导着那些药材长在那个位置的缘由。这不是近来日头好,他们采收的药材扔到地坝晒上一日也就差不多了。正好丰隆商行的药材也用得差不多了,送回来刚好可以弥补这个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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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韶顺势问道:“良柱叔早前说万和堂的彭大夫曾给过他一方专治头疼脑热的药方,他打算用这个药方磨一些药粉拿去别的郡城卖钱,那药粉可磨出来了?”
“良柱也给我提过这件事,”七爷道,“不过前几日他回来也说不着急,等惠民药铺稳定下来,也等栽种药材的事安排好后,再来琢磨这个。要拿到别的郡城卖,肯定得弄一个商队,还得请人押货。良柱以前就是做这个的,按他的意思,等一切稳定下来,他先亲自跑几趟,给各路各道都打好招呼后,再让其他人顶上。”
陈韶赞同:“良柱叔考虑得很周到。”
七爷跟着称赞:“良柱做事的确仔细。”
时辰虽然不早,陈韶还是和七爷又谈了片刻药铺各方各面的事务后,才回了太守府。
一路上,李天流都没有说话。
就在陈韶以为他不会开口时,在她下马车的瞬间,他突然说道:“你会医术。”
目光直直地看过来,不是质问,而是陈述。
陈韶走下马车,轻轻一笑,边走边道:“李小将军难道没有听过久病成医这句话?”
李天流嗤笑:“久病成医,还能比蝉衣的医术更好?”
陈韶顿住脚步,回头看一看他,又看一看蝉衣,似笑非笑:“看来我错过了很了不得的事。”
蝉衣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听到全书玉的轻笑声,脑中晴天一个霹雳后,立刻涨红着脸,狠瞪李天流一眼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他胡说八道什么了?李天流莫名其妙。
蝉衣看到他的表情,忍不住踢了他一脚。
李天流更莫名其妙了。
陈韶啧啧两声,转身走了,只是没走两步,又停了下来。
全书玉也紧跟着停下来,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白衣女子又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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