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端末子理了理刘海,将帽子摘下,香槟卷发倾泻如瀑,散开的时候洗发香波甜甜地弥漫开来,像是一种蛊惑。
蛊惑着人走进来、走出去。
川端末子在心底为自己的不听话道歉,随后丝毫不拖泥带水询问系统琴酒的坐标和路线。
她深吸一口气,眼角柔柔弱弱垂下,水色在金绿宝石中侵染,连带着气质也被水色侵染——她变成了细雨下的猫儿,茫然无措地出门,摸索寻找着主人。
主人没有碰见,倒是撞进了猫贩子怀里。
强烈的杜松子酒味道一瞬间霸道地将甜甜的香波味压下,傲慢且居高临下,审视地拎起猫猫后颈:“你怎么在这里?”
因为你呀。
猫猫露出惊慌的神色,几秒又微醺了般,松了口气。
她想起什么似的,忽然揪起一小块袖子的布料——一开始其实是想揪住对方的,但最终还是怯怯收回手。
川端末子:“琴酒先生……对吧?”
川端末子:“这里不安全,外面发生了一起案子,好像有很多警察,我刚刚的地方被检查过了,是安全的,请跟我来。”
不知天高地厚的猫儿伸出粉赳赳的爪爪,邀请猫贩子到自己窝里躲雨。
猫贩子仍然盯着她。
既不说话,也不伸手。
倒是盯起了可怜兮兮的小猫身上的人类外套。
小猫一无所知,胆子更大了,将爪爪递给猫贩子,拽着人准备走:“上次您饶了我一命,是我欠您的人情。因为一些原因,我现在还没办法还给您,只能交一点利息了,请见谅。”
猫儿翘着尾巴,一副从容的样子。
但下一秒就不小心把脚指甲撞到墙上,疼的眼泪跑出来几滴,还得忍着,继续带路。
琴酒算是看明白了。
这家伙根本不知道上次自己放她一马是谁的原因,还真以为是她求饶的原因。
怕不是觉得,要不是打不过,她还可以和他平起平坐。
琴酒没觉得被冒犯—一一只爪子被磨圆的小猫,再怎么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是,也造不成任何杀伤力和危险性。
他甚至不会觉得自己被挠了。
看到她主动递过来的手,还微妙地察觉出一股子友好。
尤其是被撞之后下意识地偏头,仿佛委屈地要朝他要安慰的态度,让他不得不想自己在她眼里到底是什么存在。
债主?同类?主人?合作对象?
总不可能是朋友吧。
乱七八糟的想法在他脑中闪过,又被抛之脑后。
门被关上,琴酒站在杂物室,慢条斯理把口袋里的小瓶杜松子酒拿出来,随意地抛了几下。
嗅到真正酒味的川端末子脸色微变。
琴酒眼里闪过一丝笑,兴趣盎然地打开瓶口,往女孩子唇边凑了凑:“知道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