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让我作呕,就如当初见吴勇那般。”
“老夫与吴勇,不同。”
“你与吴勇,没什么不同。”
申屠罡沉默了,韩佑也是直直站在那里,依旧没回头。
一声长叹,申屠罡挥了挥手:“若你死,老夫会为你立碑,担得上少年风流四字,若是…老夫死,记得,连老夫你都斗的过,天下再无什么难事,余生,莫要变。”
韩佑终于转过了身,认真的问道:“你多大年纪时,有可能与我成为朋友?”
申屠罡露出了微笑,回忆的微笑,只是越是回忆,越是苦涩。
“二十七年前,刚入吏部时,意气风发,只是诞下了铭儿,之后…”
韩佑走了进来,拿起茶盏:“以茶代酒,敬,二十七年前的铁骨铮臣申屠罡申屠大人。”
“韩佑。”申屠罡霍然而起:“老夫最后问你一次,真要与老夫为敌,能入老夫法眼者…”
“我说了,不要装。”韩佑“啪”的一声将茶盏摔在了地上,怒不可遏指着申屠:“被你这样阴死的人,不少吧,可惜,本将不傻,倘若你真的欣赏我,我韩佑入你申屠府时你的大管家为何要走在前面?”
申屠罡愣住了,随即又笑了,挥了挥手,坐下了,满面阴冷。
原本,韩佑想饮尽茶盏中最后一丝敬意,现在,便是二十七年前的敬意也烟消云散,申屠罡,虚伪到了骨子里。
韩佑再无留恋,走出了正堂,绕过了影壁,直到出府。
走下台阶时,韩佑突然回头,望向面无表情的宗志梅。
“我叫韩佑,天子亲军统领,下一次,再遇到我,记得,走在本统领的后面。”
宗志梅眼眶暴跳,韩佑突然拿出了令牌:“现在,行礼。”
“你…”
“此令牌,如君上亲临,行礼!”
宗志梅深吸了一口气,无比屈辱的施了礼:“草民宗志梅,恭送统领大人。”
“免礼,回去告诉申屠鸣,明日山庄设宴,本统领迎娶邬明月入我韩府,日后,我不管,明日,莫要捣乱,告诉他,这是要求而非告诫。”
宗志梅闻言大怒:“你真当…”
“仓啷”一声,韩佑突然抽出了陆百川腰间佩剑,直指宗志梅额头:“现在,告诉我,你会一字不落的转告给申屠鸣!”
宗志梅悲愤欲死,紧紧咬住牙关。
闪烁着寒光的利剑一寸一寸的向前递着。
“草民,会…”宗志梅咬牙切齿道:“会转告给少爷,一字不落!”
“草民就老老实实吃草,装什么豺狼虎豹。”
韩佑将剑抛给陆百川,轻蔑的哼了一声,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宗志梅气的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随即猛然转身,跑回去告状了。
这便是宰相的大管家,京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面对行霸道之举的韩佑,他也只能去告状,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