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双手抱着大哥的手走了。
等她走远了,给忆美领路的太监才心有余悸地开口说:“今儿这十四格格喝得真是多了,
我们从没见过她这样失态过。杨大夫,没吓着您吧?”
“嗯?”忆美晃了晃神说:“没有,没有。”接着就是埋头走路,人也少有地沉默起来,显
得心事重重的。
其实,川岛芳子这个名字,她知道。在报纸上时常能看到有关她的消息,她的采访,她的访谈,她的主张。单从那些铅字上看,这个女人像一个冷静干练的人物,一门心思想在政治里面打混;回答问题时的态度要么狡猾要么一针见血。
当然,她也可能是把别人写好的答案照本宣科的读一遍,也可能只是当个喇叭把别人的思维模式广播给社会大众。
忆美在报纸上见过她的照片,是用铜版印的,很模糊,只能勉强分辨出她是女扮男装,很
气宇轩昂地坐在那里。
然而今日见到的真人跟她的印象有太大的出入了。
哪个才是真的?
“天知道。”她心说。
颐和园太大了,不过四通八达,有很多门。忆美今天走的那个门洞是她从这里下班直接回家才走的地方。因为从那里出去,再走半个多小时,她就能到家,如果从别的地方,她必须绕个大弯子。
要到达那里,得先穿过一片竹林,那里的竹子长得笔直高耸,人走进去就看不到天日了。所以每次走,她都心惊胆战,非得有人陪不可。
“我最怕走这里了。”忆美按着胸口,讪讪地笑着说:“像聊斋里写的鬼怪出没的地方。”
“杨大夫您别吓我,我胆子可小了。”小姑娘紧挨着她走。
领路的太监回过头故意用神秘的口气说:“颐和园可没什么鬼,倒是大内,那里才真有鬼呢。明朝的时候,那里天天……死人!!”
他突然回过脸张牙舞爪,做凶神恶煞状。
小姑娘吓得缩到忆美身后,这倒把忆美心里的害怕给驱走了一半。她咯咯笑起来,刚往前一挪步,脚就踩着了个什么东西,不自觉地身子一歪,差点跌倒了。
“哎,这是什么东西?”忆美站稳后问。
“兴许是这几天搭台子什么的,工人们随便放的吧。”太监探头探脑地说,他其实也拿不准。
“怎么把东西扔在这儿呢?”忆美很不满地批评说“我非常不喜欢你们这里的管理制度,太没个样子了。什么东西,只要上面的人看不见就乱放——仗着这颐和园地方大是不是?”
打头的太监不以为意地说:“这么点事儿,杨大夫您真能较真儿,还扯到什么管理——得得,今儿啊,我就积回德,免得以后谁还在这里走被绊倒了。”
说着他就挽起袖子。
“你搬得动么?搭台子的东西一般都是大物件儿。”忆美表示质疑。
“那您可太小瞧我了,我过去在家的时候,什么重活不是让我……”他正吹得起劲,可是刚一弯腰就不说话了。
“怎么啦?”忆美身后的小姑娘柔弱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