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也断了?不会敲门?”
卫南熏的一连串反应,更是证实了裴寂的猜想,他扯了扯嘴角勾出个讥诮的笑来。
他不过是换回自己的衣裳,准备要走罢了。
见她如此又羞又忍不住看的模样,更觉得厌烦。心中更闪过个荒谬的想法,现在让她比,到底是哪个读书人更好看?
“是……是我忘了敲门,我只是不知道你这会在换衣裳。你,你别误会,我是给你送东西的。”
“不必。”
十分声音不带任何语气的两个字,让卫南熏意识到,这人是真的生气了。
有些无措地咬了咬下唇,她是真的不太会哄人。
前世她与裴聿衍的相处关系,是彻底的上位者对依附者,她离开家嫁入东宫,面对深宫高墙唯一可以信赖的人只有这个高高在上的夫君。
她对他更多的是顺从,几乎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在一起四年,她没惹他不高兴过,除了临死前那次。
她得知了是卫明昭害她流产,头次对这个阿姊感到失望,亦是鼓起勇气前去对峙,没想到话还没说几句,她就眼睁睁看着卫明昭在她眼前摔倒。
所有人都说是她推的,可她的手连卫明昭的衣服都没碰到过。
就算没人相信她的清白,被关了禁室她也不在意,她独独在意裴聿衍是怎么看她的。
那也是她头次主动向他示爱,拙劣的勾引,换来了一碗毒汤。
卫南熏看着眼前那高大僵直的背影,在心底轻轻叹了声气,这人明明和裴聿衍完全不同类型,怎么比他还难相处,还难哄啊。
真的让他生气吧,她又于心不忍。
且这人是她救回来的,两人也算共患难过了。她还在他身上花了大把的银子,不能白花了吧。
她看人的眼光还是蛮准的,她总觉得这季守拙不是池中物,将来若是科举高中,定会报答她的,也算提前投资了。
“这是我特意量了你的尺寸,想着你的喜好去做的,你若是不要,这家中也没别人能穿啊,丢了岂不是可惜?”
“你好歹看一眼嘛。”
卫南熏虽是土生土长的京城女子,但她娘亲是江南姑娘,自小与她说话就带着江南口音。
她最喜欢就是听娘亲哄她睡觉时唱的江南小曲,婉转柔美,她便也染上了些许口音。
尤其是把尾音拖长时,会不自觉地带着些许撒娇意味的软语,就像洒满了白霜的糖糕,一口咬开,蜜汁瞬间沁满舌尖。
“季守拙,季大哥,守拙哥哥……”
他今年二十有二,比她要大七岁,即便是前世的卫南熏也比他要小。
但她一直觉得自己是重活一世的人,心态早已不是十五六的少女,与人相处也会更放得开。这个哥哥实在是被他给逼急了,这才脱口而出。
不等裴寂回应,她自己就先不自在地红了脸,她与裴聿衍再亲密,她也从来都没这般亲昵喊过他。
为了化解羞耻与尴尬,她干脆展开包袱中的新衣,帮着他试穿。
而裴寂在听到那声哥哥时,尾骨微酥,手上的动作一顿,耳朵尖几不可见地红了。
一下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有机可乘披上了新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