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袅小心观察着他的脸色,见到面色冷硬,小心翼翼说:“剑君,您说了不生气的。”
她声音低低,没等他开口训斥她胡闹,她的眼眶就先红了,眸中水意朦胧,含着委屈,极是可怜。
脸上似乎还残留着属于另一人的气息,蔺霜羿强忍着没有立刻去擦拭,低头,对上少女又怯又委屈的目光。
落子无悔。
出口的话当然也不可能再收回去。
他压下心里陡然生起的躁意,生硬地回:“本君没有生气。”
闻言,那双泛红的眼睛又亮如了繁星,少女开心地说:“君子一言九鼎,我就知道剑君是言而有信的真君子。”
话音落下,她踮起脚嘟着唇竟似又要亲他。
但这一回蔺霜羿有了准备,在那软嫩红唇碰上来前,及时挡住了她。他的手抵在了少女的肩膀上,维持着一份安全距离。
“乘袅,不要得寸进尺。”他警告她,“否则,你会后悔的。”待到情人咒解开,她再想到这些事,以她对季烆的感情,想来定会难受伤心。
“与自己喜欢的人亲近,我才不会后悔。”
所以她以前与季烆亦是如此?
蔺霜羿微顿片刻,心里不知为何有些烦躁,他眉目清凉如雪,声音冷硬:“我不是季烆,与你也非两情相悦。”
“我知道,”乘袅神色落寞,语气低落,“剑君对我无意。梦里的一切都是假的,我们不可能真正的成婚,我……会控制自己的。”
她转过身,背对着男人,微不可察的翘起了艳红的唇。
——反正她已经占到便宜了,不是吗?
*
因着这点小插曲,两人之间的气氛似多了几分微妙。
或者准确的说是冷疏。
如乘袅所说,她似乎真的在控制自己,没有再对蔺霜羿做任何亲密的事,也没有再说那些甜言蜜语。
晨练时,她都极为安静克制。
“鞭与剑不同,又有相似,你要做的是驾驭它。而不是被它牵制。你要记得,它在你手上,由你完全掌控。”
“是。”
少女肃容应道。
她悟性的确极好。
不过稍一点拨,便能有所进。纤柔的身姿与纯白的白灵鞭一起舞动,纤细白嫩的手腕一动,白灵鞭如游走的灵蛇,随风飞舞,看似杂乱无章,不受控制,但仔细看便会发现每一鞭都在女子的掌握之中。
她似乎真的与手里的灵鞭合二为一了。
每一次轻跃飞扬,都比上一次更加轻灵。
蔺霜羿看向正认真训练的少女,见她目不斜视,只一心专注练鞭,额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未分神看他。
直到一场晨练结束,她也未再有任何越矩之举和失礼之言。
如此也好。
倘若乘袅能控制自己,与他保持距离,他们都能轻松一些。他不可能时时带孩子,也没那耐心和心思。
“可以了。”佛珠快速从手指间穿过,蔺霜羿微提音量,“过犹不及,今日便到此吧。”
“是。”
少女立时收了鞭,朝他行了一礼,“多谢剑君指点。”
礼数周全,与之前与季烆一同前来见他时一般无二。
蔺霜羿嗯了一声,转身,如往日一般朝静室走。身后,少女也如平常那般跟了上来。
晨练结束后,他会去静室入定修行。
乘袅要求与他一起,理由是她看不到他,便无法专心。
“殿下,季师兄来找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