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够了,嫂子你真好。”陈传福道。
碗里又多了不少腊肉。
香喷喷,油晃晃。
“浩哥,你家的这日子才叫日子,吃的才叫吃的,我家每天早上就只有稀饭,别说腊肉,就是油水,一点都没有。”陈传福吸溜着面条。
碗边沿粘着一点油水,他也没放过,卷起面条,沾干净。
老百姓,无论是城里,还是农村,油水缺的厉害。
城里的居民,一个月的食用油标准,每个人是5两左右,放在几十年后,5两的用油,可能只是一顿饭的用量。
农村就更不用说了,就只有集体杀猪,或者是打菜籽油,花生油时,能分一点,一家人一年的食用油就几斤罢了。
别说吃肉,饭菜里顿顿油水稍微多一点,就算是好日子了!
面条吃的一干二净,就是碗里的汤水,也喝的一点不剩。
陈传福回了家。
他老子陈庆谷一直守在门口,看到他回来,便道,“让你打探消息,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公社那边的人到了没有?”
“哪有那么快,都没人影。”陈传福道,“我在浩哥家里吃了早饭,面条,肚子饱了,等会儿不用喊我喝稀饭。”
他抹了下嘴唇。
打个了饱嗝,很是心满意足。
“你能不能有点脸,要点皮,我们家跟他不和,他故意让你老子我戴小红花,站他边上,丢我的人,你还跑过去吃他家的面条?”陈庆谷感觉丢了脸面。
一家人,都跟陈浩不对付,偏偏儿子陈传福,跟陈浩比较亲近。
让过去打探消息,居然还在陈浩那吃了早饭。
“是你跟浩哥不对付,又不是我。”陈传福道,“浩哥家的早饭油水足,还炒了腊肉,香的很,我嘴巴里这会儿都还是腊肉的香味。”
就他说话的功夫,自家的稀饭也熟了。
老大和老三,都结了婚,也有了娃,但因为长辈还在,都住在老宅里,钱是分开的,但饭菜却是一起吃。
一个个进厨房,盛了稀饭。
“传福,稀饭我给你端过来了,稠的很。”老人端了一碗稀饭出来,喊陈传福吃。
这碗稀饭不一样,比别的稀饭要稠的多。
“奶,我刚在浩哥家吃了,不吃了,肚子饱的很。”陈传福摆手,“这么多孙子孙女,你别老偏心我一个人。”
“看似关心我,爱护我,但其他人怎么想?就我一个人占便宜,那不是让我被人指着后背骂吗?”
他不太喜欢被这么刻意照顾。
这是与全家其他同辈为敌。
“你这娃不知好歹,你奶给你盛稠点的稀饭怎么了?长辈爱护孙子辈,这不是应该的?”一名妇女走了过去,接过碗。
这是陈传福的妈,也是陈浩的三婶,郑春娥。
她将碗筷拿到儿子陈传福跟前,“你还小,正在长身体,多吃点。”
“我都20了,浩哥跟我一样大的时候,娃都有了。”陈传福道,“我真吃不下,吃了腊肉,再吃稀饭,一点味都没有。”
其他正在吃稀饭的,听到陈传福这个话,突然觉得往日不错的稀饭,也没啥味了。
寡淡的很。
“家里也弄了腊肉,晚上我给你炒。”郑春娥道。
“才几条腊肉?那是要留着年饭吃的,现在离着过年还有些日子,今天吃了,过年吃什么?”陈庆谷道。
他看着陈传福,骂道,“我看你就是故意的,被陈浩一个顿面条就给收买了,故意回来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