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法雷过于相信自己的朋友了。
他以为安文冷静了下来,但其实,并没有。
当他和安德放松力量的那一刻,安文像一只箭般窜了出去。不过他没有蠢到直扑正门,而是向着侧面绕。
“拦住他,得拦住他!”乔法雷大叫着追,但中年人缺乏锻炼的身体很快便受不了。
“有我!”安德叫着,一路追去。
混乱之中,于勒绝望地后退。
一个战士冲到他面前,挥剑向他斩来。他猛地俯身前冲,撞入战士怀中。战士与他一起倒在地上,手中的剑摔落,被于勒贴地滚动时拾起,跳起来后向前一扑,剑直接送入了战士没有轻甲保护的腹部。
刺入的角度倾斜,于是刺破腹腔,突入胸膛,把内脏绞成一团模糊。
战士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倒下。
于勒挣扎着爬了起来。他听到后方传来哭喊声,那是他女儿的声音,他狂叫着一路冲杀过去,以并没有章法但却很管用的剑法杀了十几个战士。
分队长的职务,不是浪得。
他冲入部落中,看到妻子倒在血泊中,一个战士正一步步向他女儿逼近。
女儿瞪大的眼睛中没有神采,像只受惊的笼中兔,张大的嘴中不住发出尖叫。战士大步向前,于勒来不及阻止。
“混蛋,在这里!”他大吼着吸引了对方的注意力,猛地将剑掷出。
长剑划破空气,发出轻响,瞬间刺入战士的咽喉,战士全身颤抖,伸手用力抓着剑想将它拔出来,却渐渐失去力量,跌倒在地。
“混蛋,混蛋!”于勒哭叫着向前冲,想将女儿揽入怀中,但这时,有一柄剑从旁边来,斩断了他一条腿。
他摔倒在地,断腿洒着鲜血。
雷格力持剑而来,用剑锋指住于勒。
“雷格力,雷格力!”
此时,不用任何人再进行任何说明,剑与血已经说明了一切。于勒终于明白自己信错了人,终于明白安文的指责并不是污蔑与猜忌。
但晚了。
“是的,都是我做的。”雷格力笑着说,“我在家乡其实混得不错,但为了今后别人会叫我一声‘大人’,以及得到一块可以传给后代子孙的土地,我来了。”
“他们都曾是你的战友!”于勒愤怒地吼着。
“对我来说,除我以外的所有生命都没有什么分别。”雷格力说,“我享受杀戮的乐趣,并不是因为对方是异族。同样,我之前之所以没对你们挥剑,是因为没有必要。现在,到了挥剑的时候了。”
于勒闭上了眼睛,眼里有绝望的泪水。
他想起了安文,想起了那个年轻人曾不止一次要自己小心,曾说过,几千条生命系在自己手中。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悔恨的泪水,并不能阻止锋利的长剑,雷格力狞笑着将剑刺入于勒的腹部。
这并不能令他立刻死去,但却能令他感受到足够的痛苦。于勒发出惨叫,身子蜷缩起来。
雷格力拔出剑,再刺入于勒的大腿里。
“记得那时你曾对你的部下说,雷格力队长不是在虐杀。他对妖族充满了憎恨,是因为他爱那些被妖族残害的同族,他要为他们讨回公道。”他笑着说。“你错了。我只是喜欢这样做而已。有妖族时,我对妖族这样,没有妖族时,我对人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