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琏二哥多日不见,风采依旧,弟贸然拜访,望兄祈谅。”荣宁街口处,薛虹骑马在前,身后则是一列的车队,上面带着林如海嘱咐他给黛玉带的一些东西。
二人策马近前问候。
“薛兄弟,你说你来京里也不说上一声,也好让为兄替你做东接风洗尘啊。”
若是单听语气,贾琏仿佛多么与薛虹交好,可贾琏和王熙凤算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两口子都是精通世俗的人,口上甜蜜十分,你只信他三分便是上当。
薛虹拱手谢道:“非弟不告,实在是此行进京仓促,乃是为了公差。不日可能便要返还,实在不好贸然干渎琏二哥。”
“自家兄弟,若是这般说便是外道了,走吧。进了府上后,咱们兄弟二人好好喝上两杯。”
薛虹则是命人奉上一份拜礼,这是初次登府必备的礼节,就如同后世走亲访友上门拎点水果罐头一个道理。
这年头,官场送礼也是门学问。
上司生日有生辰规礼,新官到任有贺礼,拜见官员有表礼,提授保荐备谢礼,官员离职备别礼。
还有重要节日,人情日常往来都有礼物要送,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一套不成文的规章制度。
贾琏身上有捐的从五品同知的官职,但薛虹这次来是以私交为主,所以称不上表礼。
即便如此,薛虹也还是花了二十两的银子置办了一份拜礼。不能多,也不能少。
薛虹论身份只是举人,又是晚辈,这拜访之时不能送大礼,否则便有炫耀托大之嫌。
也不能少了,若是少了,那就是落了贾琏的面子。
一路上,荣宁街高墙之内的院子,都是荣宁两府所有。恐怕论规格,还在普通郡王之上。可见贾家鼎盛之时的盛况。
一路上,薛虹与贾琏二人聊着薛虹到京的一些琐事,以及京中一些趣事。
终于,在贾琏的带领下来到了荣国府的角门。
荣国府的正门除了接圣旨,或者王公莅临至此,是不会开的。自荣国公去世后,平时鲜有开门的时候。
剩下的官员往来,主子们进出走的也不过是侧门罢了。
甚至大多的时候为了方便,贾琏他们也会走平日仆人才走的角门。
薛虹虽有功名,但毕竟还未有高官在身,走角门也算正常。但黛玉上门时自角门而进,却是实在不该了。
薛虹利落的单身下马,忽然,贾琏目光瞥见了薛虹腰间的玉佩,那是一块暖玉,看起来玉质上等,不可多得。
“咦?薛兄弟你的这块玉质地上等,雕工细腻,不似凡品啊。”
“哦,此乃办差之时,圣上念我有些苦劳,故而赐下。”
“哦,原来是圣上所赐……嗯?圣上所赐?薛兄弟且住!!!”
贾琏原本已经要带着薛虹从角门进去了,在听到薛虹身上的玉佩是隆庆帝赐予的瞬间冒出一身冷汗。
娘的,差点阴沟里翻船!!
当今天子赐下来的东西从角门进去,想想就刺激!
贾琏一阵后怕,猛的一拍脑门佯装恍然大悟:“哎呀!你瞧我这脑袋,只看到了兄弟身后的车队随从,想着让他们从角门进去,险些把兄弟也一块带进去了。
这事若是你凤嫂子知道了,定然要怪罪我不知待客了。你们几个,领着车队把东西带进去。薛兄弟,走,随我去侧门。
鲍二,你速去通知,把侧门打开。”
薛虹暗地里砸吧砸吧嘴,其实他还是挺想试试,如果自已带着御赐的玉佩从角门进去,会发生什么。
到了侧门后,贾琏带着薛虹走了进去,那热情模样将门口一众小厮纷纷猜测:“这又是哪家的公侯世子,怎么眼生的狠?”
“看穿着应该不是什么公侯出身,最多算是有功名的。”
“我说,二爷今儿个是昏了头了不成?什么人都开侧门,若是让老爷太太们知道了那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