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写材料也一样,你写得太好了,好到领导离不开你。就是给你前进的路上修了一座拦河坝。
你就是这股水,到这儿就静止不动了。最后,你就成了写材料的专家。”
我听了一惊。
一是汪校长在背面还为我操心。二是这种操心是非常正确的。看一看闻主任就知道了。因为笔杆子好,他就永远成了一支好笔杆。
我说:“少泽,你要多教我。你有个好父亲,我没有人教我啊。”
少泽说:“我也只懂点皮毛。不过有一点,我要给你指出来。”
“你说。”
“你进门都不喊禹医师好,我以为你认识她呢。”
我脸红了,说:“去过一次,但不知道她姓什么,也不知道她是医师。”
少泽摇了摇头,说道:
“我不同,我到了单位之后,就准备了一个小本本专门记录。比如,分管我的曹院长,他家几口人,他老婆干什么的,他女儿在哪个学校读书。我一进去就了解。
现在,曹院长的爸妈干什么的,他有一个弟弟是做什么,他姨妹在哪个单位,我都清楚。
比如上次说要给你做媒的贞姐,叫曹贞,就是曹院长的堂妹……”
听少泽这么滔滔不绝地说着法院的情况,我惭愧不已。
如果不是这次我爹到市里来送礼,我不知道孟主任家住哪里,不知道张科长只有一个女儿。不知道陈姐离了婚,闻科长老婆是一中副校长。
而且我还也仅仅知道与他们见个面,后面也没打听孟主任妻子是干什么的,张科长老婆在哪儿工作,闻科长家的刘校长分管哪方面工作。
在我传统的意识里,这些都是那些没有水平,专拍马屁的人才干的事。
我故作潇洒地说:“向老弟学习。”心里想,我一定要改。
两人说了一阵,估计是吃饭时间了,便往回走。
走进电站生活区的马路上,突然,一辆小车从我们身边疾驶而过。
我抬头一望,那车牌号码惊煞了我。
那不是我们科里的那辆车吗?
是司机开着,还是张科长开着?
应该是张科长。因为张科长的妻子也是我们秦水县的。
我心潮起伏,难怪陆游讲——汝果欲学诗,功夫在诗外。
天天坐在办公室,不去走动。有什么出息?幸而有个汪校长,毕业了,还送我一程。今天带我来拜见孟主任。
曹胡子也说过,读书也就是大学那四年。工作了,没时间读书。
是啊,我应该去学习和读懂另一本书——社会这本百科全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