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说:“既然你对外声称自已尚未婚配,那便在此处婚配了再走。”
斤斤计较到她扯得幌子都要矫正了再走,楚昭昭忍不住问:“你连这种东西都要在意?”
晏乌捏住她后颈,将她整个人提起来,用行动代替了她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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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大雨停了,只是天还是冷下来,门口几棵小树恹恹垂着头。
王婆婆怕树苗子被砸死了,心疼的不行,一早上就忙前忙后拿棍子给几棵苗做支撑,好让它们熬过这个冬天。
王家丫头跟在知遥身后,去看小姐起来没有。她还记得昨儿小姐夜半惊醒,应当是睡得不大好。
走进厢房却见小姐同那树苗一般,垂头恹恹的,唇更不知怎么了,有些发肿。
已经入冬,应当没有蚊虫才是。王家丫头心生疑惑,但也没有多问,要给楚昭昭绾发。
楚昭昭才想起什么似的,躲闪了下:“今日就随便梳个头就好了,不用全部梳起来。”
王家丫头茫然应下。柔顺浓密的长发下,隐约窥见里头艳红熟透的后颈肉,被恶犬衔了一晚上般,全是齿痕。
楚昭昭惊惧了整夜,这会惨兮兮对着知遥眨眼,知遥还没明白什么,听到外面王婆婆说小姐朋友们来了。
张生,张家表妹和徐景热热闹闹走进来,手里都提着不少东西,一身的寒意被暖洋洋的屋里冲散,张生喟叹了声真暖和。
侧头再一看,楚昭昭一身烟粉长裙静静坐在那,她冬日里就不怎么喜欢往外面跑了,嫌冷,气也是肯定起不来的。娇气精贵着,好看得人挪不开眼。
张生单纯欣赏了两眼。他自已都能估摸着楚昭昭是光靠秀才娶不回来的,这些天跟着徐景夫子念书更是觉得自已考童生都困难,就不做那种白日梦了。
他抹把脸,把雨水都拂开,笑眯眯跟楚昭昭邀功:“昨夜里下了雨,菌子都才冒头,我可是一早上就去采最新鲜的来,保准我们今日吃个痛快。厉害吧?”
表妹在旁边笑他:“你有什么厉害的,你功课做不完,还不是求了小徐夫子半晌,才有个机会上山的?”
张生脸涨红,不吭声了。他心里头想下次可千万得写完功课再去找表妹,不能光叫她觉得自已好吃懒做了。
几人在桌边坐下,徐景才解释等张生回去再补上课业也是可以的,楚昭昭没怎么听,心不在焉抿下唇,红得浓艳。
正说着话,外头有人驻足,远远看见两个黑影。
王婆婆去看,说是昨日搬来的那位有礼人家。
知遥便想着去迎接,刚走过去,看清为首青年的脸时,她整个人就僵住了。
世子??
世子怎么会突然在这里出现,那岂不是……
知遥第一反应是去护着殿下离开,可看楚昭昭慢吞吞耷拉着眉眼望来,没什么惊讶的神情。
那人大氅之下一身墨蓝交领长袍,环在窄腰上的腰带系着白玉佩。苍劲的手掩在手炉之下,看着当真像个藏于幕后的文弱书生。
见知遥惊惶,他只温和的笑,眼下痣也潋滟起来:“昨日叨扰拜访,今日凑巧路过,见堂中热闹便想来看看。”
他咳两下,一副病弱模样:“还望没打搅到各位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