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满有情人忠心的红丝带在他头顶飘摇,晏乌神色不明盯着那几个字。
他再三看过,指腹摩挲,确认褪色字迹上映出马奴二字。
她为何会在那时就写下马奴的名字?
楚昭昭不是个聪明人,短视连时局利弊都分不清,但她这破烂花灯上确实谁的名都没写,仅仅只有为马奴一人留下的一句话。
楚昭昭提着新得的纯金嵌珠小方包快活出来,嘴里还咬着掌柜哄她坐下时呈上来的软糕,齐整贝齿咬住下唇,舔得唇瓣水淋淋的。
她抬头,就见晏乌不知怎的,很有点魂不守舍的盯着他看。
难道是被看出来了?楚昭昭止步,那空荡口袋挂在她袖子上,老老实实承认:“我刚刚是把你俸禄花光了,但是我也给你买了枚玉扳指。”
晏乌来牵她手。他掌心热意连着脉搏,楚昭昭都似乎感觉她手里握住小而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晃动着。
“花完就花完了。”指腹揉了揉楚昭昭手背,没问她又从哪凑了枚扳指,“下次出门没带够就去库里支一千两。”
这人怎么又莫名其妙好说话了?
目光这样幽幽盯着她,好像要把她肩头烫出个洞来。
真是男人心,海底针。
楚昭昭被盯得不自在,像马上要被野兽吞到嘴里去,想把手甩开。
晏乌在那之前问:“逛好了?”
“再玩一下。”
楚昭昭一下就忘了甩开手,反而晃晃他胳膊得寸进尺:“你这么没出息,我花钱花多了说不定王妃会觉得我不懂事的。”
“没本事的男人是不会受欢迎的,只有本公主心地善良才容忍你一点。”晏乌嗯了嗯,任由她胡言乱语。
两人背影渐渐融进夜色里去,马车里的薛缙撞见那一幕,晃着手里扇子走了下去。
一看远处那位陆公子站在影子里,目光竟然远远看向那处,不知在那看了多久。
高洁君子,私下竟做出这般窥探人妻的举动。
薛缙不免觉得畅快又好笑,吊儿郎当走到人面前,扇子一晃。
“哟陆大人,好久不见了。”
陆永言淡然收回晦涩目光,不欲多言。
薛缙却不放人。从前楚昭昭为着个陆永言丢开他,今时今日这种滋味也该叫陆大人好生品尝品尝了。
“陆大人着急走什么,从前那不都是有人上赶着往大人身边凑,如今大人竟也学会将步子停一停了。”
薛缙两眼把人那么一扫,笑得落井下石:“只可惜,迟来的停步也等不来人了。”
他没讨到好处,还不能看着同样凑不到楚昭昭跟前的人笑话几句么。
陆永言没理会薛缙言语中的讥讽,淡淡捏紧手中帕子恭喜他:“难为薛世子在家事繁忙之下,还能如此关注陆某。听闻薛世子已晋升为吏部侍郎,恭喜。”
下一秒话锋一转,落到他们都在意甚至妒忌的宣王世子头上。
“听闻是宣王世子的手段,让吏部空出好些人来,薛世子没去感谢世子?”
嘲讽他是捡楚昭昭夫君指缝漏下的官位?
“谢,”薛缙扇子惶惶,半点不受嘲讽,“自然是要谢的。我不像陆大人,家中规矩繁多为人清高。东风不必管自哪而出,能为我所用就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