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永言是疯了吗?
他应该冷漠训斥她坏心肠,说她不懂规矩乱害人,这些楚昭昭都不会生气,她是个做了事就会承担的人,她只会觉得没恶毒过楚莹有点丢脸。
但是现在陆永言来告诉她她失败是因为不知道用别人的脑子,是因为没拉他陆永言做同伙,楚昭昭觉得她脑袋好像不够用了。
难不成大病一场的不是她楚昭昭,是坏了脑子的陆永言。
还是说,她把陆永言玷污了害得他性情大变了?
楚昭昭慢吞吞收回手,被人覆上冰凉温度的腕骨藏到袖子里去,先嗯嗯应下再说:“我知道了,下次不会再这样了。”
然后小心瞥陆永言,看他的脖颈、他的手指,他有没有像话本里写的那些留下什么痕迹。
看了半天什么没看到,还把自已看得脸绯红,头埋进毛绒绒锦袍里去。
黑的发,又红又白的脸,纯艳得人移不开眼。
陆永言空了的手掌收敛,目光落在她已经很久没出现过的,看见他时会羞涩的表情。
那样明艳的令人心头发软的青涩,为何他从前不曾珍惜珍贵,多看几眼?
陆永言压下发涩的喉口,道:“日后再有此事,来找我。”
“……不要找别人。”
楚昭昭不明所以,却见陆永言话锋一转,语气中多了丝逼人的锐利:“所以那日,你衣衫被人撞污后,又去见了谁?”
楚昭昭被问僵住。
陆永言不知道?
“没、没什么,我换了衣服还是不开心,就回去了呀。”
宣王府的丫鬟都在帮她遮掩,那牵扯的便更有可能是府中之人。
那药香他查过了,只是让人燥热头晕之物,毒性不深。
陆永言看着她久久没说话,看到楚昭昭背后生出冷汗,藏在袖子里的手绞在一块,他才淡淡收回目光:“下次长个记性。”
她还太稚嫩太任性,她不想说不想对他开口也无事,他会替她去处理干净。
撞见这件事的下人,无意帮她遮掩的人,他都会处置好。
“别让婢女离身,别轻信他人。”
楚昭昭已经知道那厢房里的人不是陆永言,这会就有些心不在焉的,连敷衍的嗯嗯声都不给了,盯着锦袍上的银线花发呆。
半天身边人还没有走的迹象,楚昭昭不解看过去:“你怎么还不走?”
自得那日起就留意着楚昭昭情况,知晓她病好些了后马不停蹄从宫里赶回来,朝服都来不及换借着路过碰巧遇到荣国公里的人为名头,才能进来看她一眼的陆永言沉默几息。
“殿下不知,荣淑公主这几日触犯陛下龙威,已经被罚好几日手抄佛经。”
楚昭昭哦了声,不是很关心楚莹倒霉的事。
而且陆永言一般不会关心这种琐事的呀。
她等了一会,再去看陆永言,那目光好像在说,现在呢?现在你还不走?
陆永言深吸口气,垂袖拱手:“既然殿下无碍,臣先告退。”
楚昭昭敷衍点两下头,他人都还没走手已经又摸梅果子吃去了。
陆永言好像又深深吸了口气,端着张冷凝的脸,步步生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