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我与陈太守也是一见如故,恰好也知道了一件事情,对公子此行或许也有帮助。”
最后倒是张昭主动开口道:“宝坚、季弼,汝二人刚从江东回返,不知前情。此次轩车相招,已是方伯第入主徐州之后,第三次派人征辟老夫了。”
不论是徐宣还是陈矫,都看不上孙策和孙家,又有孙坚的前车之鉴,于是两人悄悄的离开了寓居之处,重新过江,返回家园。
徐宣眉头紧皱,似有话要说,而陈矫则是面露震惊,目显艳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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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西在广陵郡,可到郯城的距离远比到广陵近的多,而且也方便的多。
原来张昭面前的两位客人,正是广陵本地名士徐宣、陈矫。
陈矫则是广陵东阳人,也一样为了躲避战火,在江东避难。
随后,面容柔和之人也紧跟着恭贺道:“宝坚兄所言甚是,子布公可自去迎接州使,我等暂且告退。”
再加上海西附近的沼泽较少,开发也比较早,人口众多。
来客两位三十岁左右的文士,其一乃是方正之人,另一人则面容柔和,从面相来看,两人似乎截然相反。
其中面容方正之人率先冲着张昭恭贺道:“恭喜子布公,方伯相招,必是重用,子布公当可辅佐明主,一展所长。”
日后陈瑀出任吴郡太守,就是驻扎在海西屯兵,结果让孙策派吕范等人从海上来了个一锅端,连族人带士兵家眷数千人被掳往江东,下邳陈氏自此遭到重创。
张昭从郯城离开之后,就一直隐居在这里。
荀攸却是谦逊一笑,推功道:“此乃糜别驾之功也,攸与别驾一见如故,闲聊之时,听闻别驾提起过,便记住了。”
这一幕让两位客人很是诧异,心生疑惑,却没法开口相询。
徐宣本人就是广陵海西人,为了躲避战火,才前往江东避难。
而徐宣之所以看不起陈矫,还是因为陈矫的出身。
陈矫和徐宣算是面面之交,关系并不亲近,这也和性格有很大的关系。
没想到张昭脸上不但没有喜色,反而露出了苦笑。
张昭既然愿意把这事告诉徐宣,就知道对方必定会有话要说,也不意外,直接点头道:“宝坚可畅所欲言。”
徐宣立刻接道:“玄德公乃是汉室宗亲,得陶恭祖之让,接掌我州。自他入徐州之后,勤修政务,省吃俭用,收拢流民,安排屯田。又于州中征辟贤能,斥退小人,徐州地方,为之一清。我即便在江东,也听闻方伯之声威,尤其雷霆一动,臧霸臣服,雄兵南下,袁绥束手,此天赐我良牧也。”
“宝坚无知,敢问子布公缘何不受征辟?”
张昭叹息一声,他就知道徐宣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于是才让他畅所欲言,也好引出自己的解释:“不瞒宝坚,玄德公在徐州的种种政绩,我也是看在眼里,很是钦佩。只是先前因陶公之故,使我心灰意冷,只想苟全性命,因此拒绝了玄德公所征辟。”
“虽蒙玄德公不弃,再度征辟,可昭肉眼凡胎,不识明主,如何还有颜面再应辟呢?”
听了张昭的话后,徐宣和陈矫都明白了过来。
张昭一方面是颜面有损,一方面也是顾虑名声。
张昭既觉得自己在刘备落魄的时候没有应辟,现在应辟,岂非有坐享其成之嫌疑。
眼下刘备一统徐州,声势大振,他在这时候投效对方,岂不是更显得他张昭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了?
张昭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拒绝了刘备的第二次征辟。
张昭心里是相当后悔的,倒不是贪恋官位,而是刘备的表现远远超出他的想象,而他竟然因为陶谦的关系厌屋及乌,错过了这样的明主。
张昭现在不过四十,身体健康,正是一个人政治年龄的黄金时段。
拒绝陶谦的征辟,那是张昭宁缺毋滥,看穿陶谦不是明主,更看不惯陶谦亲小人,远贤才的可鄙行径。但这不代表张昭就真的不想出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