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里,季谨川一直望着自己,眼神不明。
苏宜看他,他便扭过头去,看向窗外。
“你先会儿是不是要说什么?”接电话之前,她看到他欲语又止。
“工作的事。”季谨川看过来,“听咱爸说,你从柏安退团了,以后是准备单干还是考本土乐团?”
听到“咱爸”的时候,苏宜眉头下意识上挑了一下。这人倒是面不改色,称谓自然,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本来也没什么问题,法律上她爸本来就是他爸。
“怎么?”见她盯着自己不说话,季谨川还象征性摸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东西?”
“……我准备单干。”
“猜到了。我控股的经纪公司,有兴趣吗?”
“这是要给我铺路了?”
“我们是利益共同体,自然希望你好。”季谨川说:“*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做,他们会给你打理好一切,这样你就只负责拉琴。当然,最终还是以你的意愿为主。”
“好像没有拒绝的理由啊。”自从上次见过林立之后,苏宜已经没有精力再去筛选应付新的经纪公司。
有现成的资源,为什么不用?
“那过两天我让他们和你联系。”
“为什么还要过两天?”
“你不倒时差?”
“……哦。”
沉默一瞬,苏宜突然想到还有几个快递在公寓楼下的丰巢,新买的腮托练习时要用,所以她想现在去拿。
季谨川便让王叔改道。
不多时,轿车停在路边,他原本想麻烦王叔,结果车刚停稳,苏宜就开门小跑出去了。
一股冷意迎面撞来。
苏宜哈着气,下巴躲进柔软的围巾里,她拿出手机看取件码,智能屏幕冰得刺骨。
三个快递,有衣服有纸箱,苏宜把包裹丢在地上,去输最后一个取件码。
季谨川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他站在柜子旁,问:“你买了多少东西?”
“是不少。”苏宜给手吹热气,“我本来就才搬到这里。”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没住两天又搬走了。
“刚才忘了说,什么时候约一下岳父岳母,我们一起吃个饭?”结婚毕竟是大事,即使他们之间只是合约婚姻,但出于对女方的尊重,还是有必要见一下。
“算了吧。”苏宜艰难地按着数字,“他们俩一见面不是吵架就是打架,到时候弄得鸡飞狗跳的,场面难堪。”
“再说了,我们结婚本来就是各取所需,见不见面的,没那么讲究。”
“这么夸张?”
“你信不信我妈要是见到我爸,绝对会第一时间就‘啪’——”
同一时间,丰巢柜门啪的弹开,从季谨川侧脸打过。
空气迷之安静。
“哎呀妈呀!”苏宜一副做错事的慌乱感,觉得画面好笑,但看到季谨川那张无语错愕的脸,为了人家的面子,她只能紧紧抿住唇,强制忍住笑,模样比哭还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