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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曹荣父子的身份还未被证实……
虞循看?了她一眼,忽然觉得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只问:“你怀疑曹襄因过去的事憎恨曹荣,将?其杀害?”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曹襄太少在人前?露面,我们对?他所知?的只有?那些传闻和贾香薇透露他与曹荣有?龃龉,是以,谋逆一事究竟是他所愿吗?”
虞循有?些明?白她的意思了,一直以来,曹荣居于幕后操纵张绍金、杜昆、贾源等人,曹襄则又与曹家划开?界限,独居于慈安寺附近,以致凡有?人提起曹襄,只记得传闻里他因陈玉与曹荣不睦,此后一直不合,便是贾源、张绍金、杜昆这些知?情人,对?曹襄所知?甚少。
依当下线索来看?,曹襄行事屡屡与曹荣背道而驰,已非是简单的父子见意见不合,就那些被搜剿的私兵而言,曹襄的意图的确不似在谋逆。
“纵使如此,曹襄也绝非善类,你别忘了,还有?五百私兵未曾发?现下落。”
宁知?越仰头对?上他的视线,“曹荣筹谋多年计划,虽一夕遭曹襄破坏,但到底还有?五百人,他难道会就此向曹襄妥协?即便曹襄没有?杀他,他此时的下场一定不会好看?。曹襄和冯昭没有?反心,还将?曹荣这个祸患除掉除掉,于公主与皇帝的君臣父女情分没有?妨碍,公主为此保护他和冯昭也不足为奇。”
这种说?法也不是不可能?,虞循皱眉,“可是这样一来,曹襄的目的是什么呢?”
宁知?越耸耸肩,“这我就不清楚了。此去莲花山庄,公主与冯昭是没法避开?你了,不如你试着去探一探他们的口风,说?不准能?有?收获。”
似乎也只能?如此了。
姚琡被两人模棱两可得话说?得晕晕乎乎,明?明?是在讨论曹荣与曹襄,但怎么转来转去,转到公主、驸马那儿去了?言之凿凿煞有?介事的。
想不明?白他也不为难自己,瞥了虞循一眼,与宁知?越提议道:“虞循去了最?多也就能?与冯昭说?上几句,公主那儿我们也不便接近,要不然你随我们一起去,省得我们总惦记你在寺里会生事端?”
宁知?越白了他一眼,“不是还有?姚珂,她近来得公主宠爱,时常召见,何愁见不到公主。若说?惦记我……”她嗤笑一声?,“不是还有?羽书和羽墨在?”
虞循与姚琡面上顿时赧然,眼神飘忽不定地移开?。
那日漪兰离开?之后,他们便觉这场宴会来的蹊跷,留宁知?越一个人在寺里肯定不行的。
劝是劝不动她,只能?多给她留些人保护她的安危,可宁知?越仍旧是拒绝。
她说?寺里只是离了他们几个,看?守寺内外的兵卒袁志用并未撤去,之后几日她也要常与寺里的僧人待在一处,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虞循隐隐察觉出,宁知?越这些日子的平静闲适不太寻常,不是早已有?了部署,就是等着对?方?先行动。
他不想阻碍宁知?越做什么,但也得保障宁知?越的安危,认为还是留下几个人比较好,好说?歹说?,最?后宁知?越也只愿意留下芙蕖在边上伺候。
眼见说?不动了,他拦下还想劝谏的姚琡,明?面上应下,转头便让羽书、羽墨留在寺中,不要被宁知?越发?觉。
现在看?来,她还是知道了。
姚琡缩着头,左顾右盼地将虞循推出去,虞循无法,动了动唇,琢磨着如何解释。
宁知?越往天王殿内瞧了瞧,又回望正殿边上替她看?着的芙蕖,摆了摆手?,“罢了,你们的好意我领了,既然安排了,就留下他们吧。我得赶紧回去,就不送你们了。”
边说?边往外抬脚,虞循忽然伸手?拦住,殷切望着她,“不然……再留两个?”
宁知?越嗔他,“别得寸进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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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知?越回往正殿时,殿内早课已近尾声?,诵经声?逐渐缓慢至停歇。
进殿前?,芙蕖拉住她,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往门?边探出身,指了指原先她打坐的蒲团旁边那个柔弱的身影。
是姜盈盈。
“姜娘子来了有?一会,似有?话与娘子说?,听闻娘子去见虞郎君,便先进去等着了。”
宁知?越默然片刻,没急着进去,等了一会,待早课结束,方?将?姜盈盈叫出来。
自回到寺里,便听闻姜夫人身子时常不适,身边少不得人照顾,玄素走后,姜盈盈一直不离左右照顾着,鲜少露面,宁知?越也没想着去打扰,今日前?来想必是有?事的了。
姜盈盈见了她,眉眼闪烁几下,宁知?越便知?果真有?事,但她没先说?事,盈盈笑道:“阿娘近日身子抱恙,却总记着每日功课,我来替她一下。”
宁知?越顺着她问:“姜夫人病了有?些日子,要不要请大夫瞧一瞧?”
姜盈盈摇头,叹息道:“若是有?用,我早请了,还是因为阿爷。近来曹家父子的恶行传得沸沸扬扬,阿娘就是想起阿爷了。”
宁知?越默然,当初姜赟离真相已是近在咫尺,却因韩阳平与计逢的一己之私枉死,使得汜州沦入那两个祸害之手?。
以姜赟的为人,死前?所惦念的除了妻女,便是这桩案子了,而今已逾数年,总算揭露这桩恶行,想来他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
“这是件好事,姜参军若泉下有?知?当十分欣慰,姜夫人也该宽心些。”
这些姜盈盈何尝不知?,但阿娘每每忆起从前?总是难免忧伤,她时时劝慰,时日久了,也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