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寂声嘴上“嗐”了一声,说:“江湖规矩,我知道——说到重微闻梅……”他看了眼班惜语,班惜语会意,便十分默契地与他配合着编了个谎言:
“水姑娘不必担忧,结仇倒是不至于的。只是先前我们碰上一个朋友,他拜托我们代为查一查重微闻梅里头的门道。但我们不得线索,因此才找上了你。”
闻寂声紧跟着叹息一声,说:“那人对我有恩,我又答应人家了。说到做到,我总该给人查清楚来龙去脉才是。”闻寂声又说:
“你只是给我提供线索而已,不过一件小事儿罢了,我不会说出去,你有什么可害怕的。”他笑了一声:
“堂堂水玲珑也会害怕,这可不像是你。”
水玲珑:“你懂什么,重微闻梅不是小门小派,我人单力薄,被他们盯上,那还有活路么?”
说着,她摆摆手,说:“算了算了,谁让我交了你这么一个损友?”她叹道:“我告诉你吧,重微闻梅是靠非法赌场起家的。在大宣还有荣国境内,就有不少的黑赌场。”
班惜语听着她说话,注意力也被吸引过去。她一门心思关心重微闻梅的消息,心里头的那点不适倒是很快就消散了:
“这一点我们也略有耳闻。只是不知,应当如何找到他们其中之一的据点呢?”
水玲珑回答说:“他们的据点嘛,倒是不难找,只是需要一些技巧。我打听过了,离烟州最近的一家黑赌场,就在三十里外的无双镇。”
她嘴角向上勾起,笑意明显地甩甩头发,一双明艳的眼睛看着闻寂声:“我可是冒死给你要来的线索,你可要,怎么谢我呢,嗯?”
水玲珑的这句话简直没有了男女之间应该有的距离。
只需听她说话的口吻,便不难看出,他们之间的亲昵与熟稔。
而此时,闻寂声往旁边躲了一下,说:“谢什么谢,我难道没付给你钱?这消息算我买的还不成?!”
闻言,水玲珑又佯装发怒地与他争辩,两人吵得有来有回。一时之间,他们之间的氛围给人一种旁人插不上话的感觉。
班惜语微笑着看着他们说话,想:看水玲珑的模样,她方才那话倒像是特意看着我说的。她好像是在炫耀着她与闻寂声之间非比寻常的关系。
怪没意思的。班惜语想。
水玲珑这般作为,完全没有意义——她这样做是想表现什么呢?想证明,对于闻寂声而言,她水玲珑才是更重要、更亲近的那一个,而“楼西月”只是匆匆过客?
这样的行为有点像是争风吃醋。
只是班惜语想,水玲珑把争风吃醋的对象搞错了,因为这里没有人要跟她抢闻寂声这个人。
于是,班惜语不动声色地看了看他们,然后退后一步,说:“我想你们两位久别重逢,应该有很多话要说,我就不打扰你们叙旧了。”
她看得出来,水玲珑一副爱慕闻寂声的模样十分明显。虽然她摸不准闻寂声是什么态度,但是班惜语有成人之美。
所以她愿意让出一步,给他们两人留下独处的空间。
班惜语借口道:“睡了大半日,我也饿了。我先回去吃点东西,有什么事,我们回聊。”
说完,她连忙就扭头走了。
闻寂声转过头来,看着班惜语要走,立刻便要去追:“惜……”
他没有追出去,就被水玲珑给拦住了去路。
闻寂声心烦,看到她就更心烦:“让开,我现在没有心情跟你闹。”他一直盯着班惜语离开的方向,抽空瞥了眼水玲珑:
“你要是闲无聊,就自己出去找找乐子。”
闻言,水玲珑冷笑一声,说:“找乐子?这乐子还用得着出去找?这不是就有现成的么?”
闻寂声横她一眼:“你这话的意思是,要看我的乐子了?”
“难道你的乐子还不够看么?”水玲珑嗤笑一声,说:“真是好笑。谁能想到,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乌金伞闻寂声也会这样狼狈?
“追着一个不喜欢自己的女子跑来跑去,为她鞍前马后,为她得罪麟州富家、销魂盟,甚至是重微闻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