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云莺不放心旁的人接手,只能自己跑一趟。挑拣了瓷器与桌椅,约定了送货的时间,她还约见了几个做菜不错的大师傅,让他们明天一道来县衙试菜。
总的来说,自从知道了宴席的事情,云莺整个就忙碌开了。
她忙的脚不沾地,府里的丫鬟也被她使唤的团团转。
但丫鬟婆子们全都没有怨言。
县令大人要举办宴席,招待整个县城上得了台面的人物,这是多大的事情。她们能参与其中,即便只是扫扫地、擦擦桌子,但这已经是很大的荣耀了,说出去都得被人羡慕追捧。
满府的人,都忙的热火朝天,这就显得秋宁和木槿两人很不合群了。
木槿自从上一次被云莺下了一次脸面后,等闲不过来寻云莺。至于秋宁,那就是个厚脸皮,也或者说是缺心眼。也兴许她是拿准了云莺的性子,觉得就是得罪了云莺,云莺也懒得与她计较,因而,即便与云莺闹了不愉快,也不耽搁她继续往云莺这边跑。
这次秋宁就跑过来找云莺说,让云莺好歹也给她分点事情做。
“大家都忙叨叨的,就我们俩闲着。从上午坐到下午,从下午坐到晚上,一天到晚不是在屋里坐,就是在院子里坐,坐的我屁股都快长茧子了。我是爱清闲,可我看着你们都忙的热热闹闹的,我也眼热。好云莺,你倒是也给我安排些事儿来做,别让我一天到晚就跟个废人似的啊。”
秋宁拉着长音说着祈求的话,她声音娇滴滴的,唇边的梨涡若隐若现,就这般软软的撒着娇,这云莺哪里受得了?
最后,云莺给秋宁安排了个盯着洒扫和客房收拾的活儿。
稍后又有木槿过来,云莺也不冷着她,又让木槿去盯着宴席场地的清扫和布置。
三两都有了活儿,就没人过来在云莺耳边叽叽歪歪了,云莺身边顿时清净了不少。
这让云莺有了一个想法:她不仅可以安排丫鬟婆子做事,她还可以安排秋宁和木槿啊。
秋宁和木槿的身份又不同,以至于她们出声管束丫鬟婆子时,那些丫鬟婆子无有不从。
她们如今的关系,到有点类似于,她像是大管事,秋宁和木槿是二管事,下边是一群待管理的丫鬟婆子……
挺好的,她就当个大管事,以后就把那些细碎杂乱的活儿,都丢给秋宁和木槿。
这样她们得了活儿,不会再有事儿没事儿寻她麻烦,她也能少做一点活儿,省点心。
这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她以前怎么就想着使唤丫鬟婆子,没想到使唤他们俩呢?她可真是思维僵化了。
又是忙碌的一天,这一天已经腊月二十二,再过一天是北方的小年腊月二十三,而后天,则是南方人的小年腊月二十四。
也是这一天一大早,外边还灰蒙蒙的,云莺就起身去了外院。
二爷此时刚晨练完毕。
略寒冷的冬日清晨,云莺冻得多穿了一件银鼠皮的披风在身上,反观二爷,他只穿了一身玄色交领窄袖短褐,胸前和大腿处却都有大片暗色的汗水湿痕。
他身上更是冒着腾腾热气,就在云莺与他说话时,他头脸上还不住的有热热的汗珠往下滚。
二爷看着云莺走上前,就问她:“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云莺委实没想到,这个时辰二爷竟然在晨练,且看样子,已经练了好大一会儿的样子。
细想好似确实就是这个时间——之前穗儿与她说过,那日她高烧,穗儿去请医,结果也是这个时间,二爷在这里晨练。
看二爷这满身大汗的样子,想来二爷这晨练也不是简单的踢踢胳膊抬抬腿儿。这也怪不得之前给他上药,他身上的肌肉薄薄一层,看着却结实的很,原来这二爷竟是个有功夫傍身的。
不过这样才说的过去啊,毕竟二爷若是功夫不高深,想来也不能在瑞珠将她推出去挡刀时,那么及时的赶到,又将围杀她的歹徒一击毙命。
说这些就扯远了,只说云莺原本也不是特意来寻二爷的,她只是要去看看车马准备好了没有。
她走到半路,听到这边的动静,往这边多看了一眼,然后就和随云的视线对上了。
那不过来给二爷请个安,好像就说不过去了。
当下云莺给二爷请了安,将来意一说:“今天时腊月二十二,按之前的安排,今天一早,县衙的人手就会出发,去那些偏远的村镇,将那些村镇的耆老和乡绅先请到县衙落脚。奴婢过来,是去看看他们出发没有,再叮嘱他们往马车中多铺上一层垫子,并放置一个炭盆,以及一些吃的喝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