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不行,你嫁我也行!”褚朝昭挑眉。
涂山容卿挑眉,连连摇头。
笑话,他嫁阿昭,他男人的尊严何在!
他看了一眼一侧支棱起来的红艳艳的新郎服,光芒炽盛,流光溢彩,不愧是海家的珍纱特制的。
“我看你啊,引出背后之凶手是假,收礼才是真吧?这几日来的都是有头有面的人家,送的礼可不少!还都不是俗物!”
褚朝昭没有被拆穿后的窘迫,大大方方道:“此言差矣,我们搭台子,他们来看戏,自是要给茶水钱的,而且,婚礼越盛大,越猖狂,证明这骤然出世的徐家,沈家深不可测,
且青丘重结亲,王城却出现新娘频频丢失的无头案,至今都未查出,导致没有人敢结亲了,本就是王族的责任,我们如此做,于公于私,王族都会派遣人来贺礼。”
“你是想抛砖引玉,让我们露面,结交王族?”
“应该是徐家和沈家与王族结交,我已让人将请帖送入宫中,王族都是些老狐狸了,自是明白徐家和沈家是想借王族在王城站稳脚跟,可是光是展示财力怎么行?”
涂山容卿恍然大悟:“自是需要一个投名状!而抓住王族头痛已久的这个凶手,那便是帮了王族!”
“对!”褚朝昭撑着下巴,本就美得不像话的面容在满是流光里更是出彩,尤其是那双染着墨的眸子,有种莫名让人心安的能力。
涂山容卿和往生心底为之一颤,眼底闪过惊艳。
小姑娘眉若春山,眼若潋着细碎的月光一样,慵懒散漫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可这般境况下,她竟是能迅速想出对策,安排好一切,从入青丘开始,买下这座府邸开始,就已经开始筹谋了。
明明知道他们要面对的是何种强大的势力,可她始终是气定神闲,运筹帷幄,将一切掌控在手里的一样。
宅院暗处隐匿着一张毫无血色的脸,那双染墨的双瞳映着满宅的红,只觉得尤为刺眼。
深邃如精心篆刻的眉目微黯,像是春日灿烂下,依旧冰粼粼的雪山下的湖面,破碎的冰凌始终没有一丝波澜和融化的迹象。
他的阿昭那般好,那些人有什么资格娶她?
痒意从喉咙窜上来,裹挟着一股难闻的铁锈味儿,他无声咳了起来,本就绯色的薄唇瞬间被鲜红染得更有了光泽,咳起来,那本就单薄的身躯摇摇欲坠。
宽袖里的手紧攥得泛白,青筋在苍白的皮肤下更显而易见。
他自嘲地勾唇,他这残破的身躯,注定了没有往生的人似乎也没有那个资格。
阴郁和破碎如附骨之疽紧紧缠绕在他身上,与这满室的喜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