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月婉脸色煞白,压制住不住的颤抖,假作镇定道:“白儿!你恨我们就算了,可是旁人是无辜的啊,你何时变得这般心狠手辣了?”
“不要装了。”沈述白无情戳穿,“你如何装,都比不上我母亲,那时我虽小,却也知晓,我母亲何等善良温柔,岂是你东施效颦可比的。”
他看她如看一个小丑一样,也彻底刺痛了她。
“你知道什么!我明明比你母亲更温柔!天赋更好,凭什么她就能成为沈家主母,而我,我就要被逼嫁给一个糟老头子?凭什么?”
沈述白停下启动阵法的动作,浑身鲜血不断涌入他此前早就悄悄设好的阵中,至此死局已定,在场所有人都得死!
“所以,你就仗着自已是修仙者,其他人是普通人,药倒所有人,将尤家一把火烧了个精光,而后凭此投奔我的母亲?”
“是!”尤月婉笑起来,满眼阴鸷,“你母亲再幸运又如何?最后还不是惨死?她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都是我的!哈哈哈!”
褚朝昭几人哗然,从一开始参加这个喜宴所知的,看两人郎才女貌,历经磨难在一起,只道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不曾想是两人狼狈为奸。
此刻的他们恨不得当场生撕了他们!
因为他们二人的贪婪欲望,害死了那么多人,害得两个本该恣意幸福长大的孩子永远颠沛流离,一生凄惨。
他们该死!千刀万剐,死一万次都不够!
所有人被禁锢在原地,动弹不得,一点点缓慢感受死亡带来的恐惧。
他倏然看向褚朝昭他们,眼底划过不忍,最终还是道:“你们几人走吧,此事与你们无关。”
他永远都是这般善良温柔。
看着他陌生不忍的眼神,褚朝昭他们几个顿了一下,全都抽噎着哭了起来。
为他那相见不相识的疏离目光哭,也为他们两人哭,也是为他到死都良善而哭。
还真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褚朝昭和诸葛扶生只是流泪,九墨夷和上官夙澜却是哭得泣不成声。
沈述白看着他们俩哭得比那小孩子还要厉害,突然笑起来,那一瞬间脑海里闪过好多画面,他儿时的画面,还有万花城的那五年。
如果,如果没有那场劫难就好了。
那他和他的阿梨,也当是如这两人一样啊,恣意洒脱,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永远在爱里长大。
“哭什么?”沈述白突然温柔笑起来,“莫怕,将今日的都忘了,就当从未来过沈府,回去快快乐乐的长大,做你们想做的事,恣意洒脱些,任性些也无妨。”
不说还好,一说,几人哭得更厉害了。
他却挥手,将他们都送了出去。
待阵法消散,云泽城不少世家之人全都围了过来,皆是为着令他身死此地来的。
大雨滂沱,沈府内鲜血染红喜堂,他们赶进来。
却见他一人苍茫站在雨里,颓然绝望。
天上却又黑云压城,沈述白一身素缟被鲜血染红,看向老天的脸上都是绝望的笑,像是一只在绝地挣扎的困兽,不能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