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能的话,真想把他变成桃子吃掉。
可是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他还年轻,像是刚刚抽芽的桃树,甚至可能比她还要活的长久些。
而且女人虽然自私的有些狠毒,但还没到敢名目张胆做杀人放火那种事的程度。
大地实在是难以承受了。
每天的诅咒、白眼、冷嘲和谗言,加上父亲的沉默……自己都是不相干的人吧,或许父亲是这样想的——每个人都是和他不相干的,甚至他自己都是和他自己不相干的。
大地出走的时候,是初中毕业之后的第二天。
出走的前因是之前后母告诉父亲,鉴于家里的情况,大地应该辍学,去山上伺候桃树了。
或许按照她的想法,现在大地上学的话,就是从她拥有的财产中进行掠夺——尽管那是未来的事情了——但这对她而言已经是不能忍受。
听到这个建议,医生沉默了。他瞬间清楚的想起了前妻临终的嘱托——
“不要让大地伺候桃树。”
上一任妻子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当山民一类,但是医生心里却始终不以为然。
在医生的心里,什么都是无所谓的,这世界的一切都和自己不相干的。
因为医生的沉默,他太太就把这当成了某种默认和许可,于是毫不客气的在大地毕业的那天晚上,在吃饭的时候对他进行了“宣判”,当着全家人的面。
“鉴于家庭的困难,大地你就去伺候桃树吧。”
大地有些恼火。
他并不是讨厌侍弄桃树,但是他不想被这样一个仇敌一样的女人所支配。
被敌人支配的话,那就是真的没用了啊。大地心里说。
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睛转到了弟弟的身上。
这白痴脸上挂着老年痴呆似的面瘫表情,招人讨厌。
暴躁的女人和僵硬的白痴。他对自己说。
然后就没再听下去。
父亲没有反对,实际上可能是没在这个世界的关系吧。他总是不在这个世界。称之为躯壳的东西在这里衣食住行,而真正的属于他的内涵的东西还在不知名的世界。
自己是这个世界和未知世界的综合的产物。大地大约如是想。
他并没有什么屈辱感,也许是因为继承了父亲一半血统的关系,自己不算是这个世界完全意义上的人类吧。
这样想了之后,大地就彻底轻松起来。许多心理上的疑难和困惑也都迎刃而解。而继母看到他的舒缓表情,又看到没有激烈的反对,就认为是自己取得了胜利。
“就这样吧。”她说。
“就这样。”大地说,引起了继母的惊愕。
但是没有她预想中的反击。
“我要出走了。”大地平静的对父亲说,用无声的语言——父亲应该能听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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