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相无奈闭眼,掌上明珠被他宠溺坏了,他这张老脸没处搁啊。
徐嬷嬷再度上前,附耳低语了一句。
冷素夕恍然,“侯爷,长公主,季芙蓉擅长琴艺,定是她伤了陈司乐,借此机会来出风头。”
“长公主殿下,陈司乐受伤惊叫之时,芙蓉正与众多舞姬在一起,她们都能为芙蓉作证。”
冷素夕冷哼一声,“你自然不会亲自动手,定是你的那两个丫鬟。你指名道姓从牙行众多女子之中选了她们姐妹,定是与她们早就相识,她们当然肯为你行这等奸猾之事。”
“冷四小姐又误会了,两个丫鬟一直同我在一起,众多舞姬都能作证。”
冷素夕不依不饶,马上接道:“那就是别人,总之就是你买通了清平院的人。你胆敢烫伤朝廷六品女官,罪不容诛!”
赫连禹冷声道:“罪不容诛?冷四小姐这是情急之下,把心愿都宣之于口了?”
冷素夕还要辩驳,冷相厉声喝止:“素夕,住口!”
鄢辰阳清了清喉咙,主持大局,“芙蓉,清平院是你负责的地界,陈司乐在清平院受伤,便是你照看不周。这罪责,你确实逃不掉。”
芙蓉下跪,“侯爷,确是芙蓉照看不周,使得歹人有机会伤害陈司乐,芙蓉认罪,但求将功赎罪。”
“哦?怎么将功赎罪?”鄢辰阳提起了些许兴致。
“侯爷,伤害陈司乐的歹人定然不是清平院内的人,这一点芙蓉愿为她们作保。芙蓉以为,定是歹人混在宾客之中,潜入……”
“放肆!”鄢辰阳震怒。
芙蓉不卑不亢,也丝毫不惧,“侯爷,烫伤陈司乐的罪魁祸首此刻就在这大殿之上,芙蓉有证据,只要查看,当场即可指认。”
赫连禹见鄢辰阳很可能碍于同僚情面,想要息事宁人,趁他开口前抢先道:“你可有把握?是何证据?”
“世子,妾身有九成把握。至于这证据,就在歹人身上,丢不掉,也抹不去。
“侯爷,长公主,陈司乐称歹人是女子,着舞姬的紫衣,以火斗烫伤她后跳窗逃出。芙蓉的丫鬟及时跳窗追踪,在存放衣物的厢房中找到了歹人换下的衣裙和鞋子。”
长公主好奇追问:“证据留在了衣裙和鞋子上?”
“陈司乐被烫伤的时候动作剧烈,抬手撞掉了歹人手中的火斗,火斗掉落,木炭倾洒。歹人踩上了木炭,鞋底留下印记。”
“哼,鞋子不是换下来了吗?这算什么证据?”冷素夕没忍住,又插嘴。
冷相狠狠瞪了她一眼。
“的确,这不算证据。但这说明歹人当时没能握住火斗,事后又太过慌乱,不小心踩上了木炭灰烬。
“芙蓉在歹人换下的紫裙腰间发现了一处污渍,仔细去看,是被浸湿的,上面还粘着一层薄薄的——皮。”
芙蓉此话一出,陈司乐和覃医女一同发出恍然的惊呼。
陈司乐举着已经被覃医女包扎好的手,“侯爷,长公主,下官的手被烫之后,隔了片刻便生出水泡,冰水中浸泡之后,覃医女为下官挑破了水泡,剪去了一层死皮,随后才上药包扎。”
赫连禹最先反应过来,“歹人行凶时,陈司乐吃痛猛然抬手,火斗也烫伤了歹人的手!”
“世子所言极是,歹人的手被烫,所以才会丢下火斗,匆忙逃跑。换下紫衣的时候,烫伤处已经起了水泡,她却来不及处理,不小心擦蹭在了衣裙之上。
“所以只要现在一一检查在场曾经离席过、后又返回的女子双手,便可知晓歹人是谁,且铁证如山,不容狡辩。”
芙蓉说着,眼神扫过正躲在徐嬷嬷身后瑟瑟发抖的丫鬟翠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