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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了?”
“嗯。”
“学文还是学理。”
“理科。”
“学习成绩怎么样。”
男孩儿抬头瞅他一眼,没有回答。
赵家荣打趣似的一声冷笑,“看来不怎么样啊。”
其实,这孩子学习成绩很好的,一直是班里的前三。
——麦冬早在来的路上就看完了这一家的资料。
苗贵君,17岁,广县一中的高三学生;父亲苗祥生,49岁,广顺县鸭岭村人,常年在外务工;母亲蒲玉兰,42岁,土生土长的同乡人,一辈子没出过村,一直务农。
他还有个姐姐,早年间远嫁到南方,几乎消失音信,说是不一定能来,来的话路程也慢。
叫贵君的少年紧闭了嘴唇,灰暗的眼神无目的地斜向一块地砖,完全没有要和赵家荣继续交流的意思。
赵家荣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收掉,他抬起手,严肃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别想那种事了。”
“一会儿跟我下去,给你妈办住院手续。”
。
麦冬离开偷听的拐角,躲进楼梯间。
手机握在手里,嗡嗡地不停震,他看了眼号码,很淡定地接起来。
“麦冬,你又骗我。”
韩恩铭压着声音,不知道是在哪个重要场合,百忙中抽出这来电的两分钟。
他知道瞒不了多久,更没想狡辩,“嗯,我马上回去。”
那边有一瞬的静默,韩恩铭叹了口气,“我现在管不了你了。”
麦冬没再多说,反手挂掉电话,打电话给李冰。
“哥……我和刘哥已经在去医院的路上……我没办法,董事长你也知道,我要是不听他的——”
“没事。”麦冬懒得听他的解释,“酒店订完了吗。”
“我发给您。”
李冰做这种事当然绰绰有余,知道订房的目的,特意没有找很高调的地方。
麦冬“嗯”了一声,又嘱咐道,“路上买点吃的。”
“您还没吃饭?”
“不是给我的。多买几份。”
。
苗贵君这一天见到了很多人,没有一个是属于他的世界。
他不信悲伤竟是那样一种东西,像一粒未发芽的种子,已经埋在了心里,却怎么也感受不到。
他真的什么都感觉不到。
应该怎样,哭吗?痛吗?怨或者恨?像母亲那样吗。
“吃饭。”
额头挨了轻轻的一记敲击,让他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