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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个样子,总是弓着一点脊背,不声不响地沉默站着。但是状态还好,和麦冬想象中大相径庭,并不憔悴,也无慌乱,神态是平和而稳定的。
他眼睛看过来,面容淡而模糊,像蒙上一层灰那样,不清不楚。
“麦冬,好久不见。”
相思苦到最浓郁,竟在重逢之时。
这一年,他们都经历了太多。
麦冬眼眶微红,竭力忍耐着满心溢出的酸楚。
“你……来啦。”
情绪像潮汐,猛烈地翻涌出来,又一层一层,细细地落了回去。
赵家荣把手里捏的几张单据扬了扬,“我,我刚才去缴费。”
“嗯。”
他就没再说什么,低下头,继续一阶阶地向上走,一直走。
麦冬撑墙的手加了力度,侧过身,给他让出通路。
快要擦肩而过的一瞬间,他伸出手。
“荣哥。”
对方的手腕很剧烈地抖动了一下,随后就卸了力,他手里那缴费单就飘飘地落在麦冬的脚下。
“你……”
麦冬竭力控制住呼吸的频率,勇敢地抬起眼,“你怎么样。”
他侧脸更瘦,近距离看,颌骨线条锋利得有些吓人,鬓角修得很短。
赵家荣稍微仰头,和他对视。他的眼睛沉静得像一泊湖,湖面上起了雾,雾霭茫茫,什么也看不清。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但什么都没说。
麦冬下意识手一松。
赵家荣就迅速收了目光,手腕一扭挣脱掉,然后蹲在麦冬的脚下,一张张捡起那些单据。
麦冬俯视着他的脊背,心里一阵抽搐。
赵家荣捡得很慢,简直是刻意在折磨他,就当他准备落荒而逃的时候,门外走廊里传来一阵骚动,有陌生的方言混杂其中,还有女人的抽泣。
麦冬还在发愣,赵家荣反应快些,已经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