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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满了依赖依恋的动作,没犹豫的拒绝,完全矛盾又无理。
麦冬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他很讨厌自己,可赵家荣没有怪他。
难道真的脑子出了问题?好像沉沦得太久,已经无法依靠自己认知一个明确的概念,或者交付一个清晰的答案。
怎么会这样。
他觉得自己是怕了。
他那样的胆小,软弱,疑问重重,问题密布。赵家荣的一切特质都与他相反,他那么强大,是那么耀眼的一个人。
水声哗啦啦地响着,逐渐形成稳定的节奏和韵律,麦冬心里一下一下突出的那种慌张,不再明显。水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在水的冲刷下,尖锐的都转化为迟钝的,疼痛的都泛化成酸涩的,哪怕是一根刺,挨得久了,也变成麻木的存在。
直到赵家荣的声音穿透重重水幕,像一束光,又像一柄刀,对他掷过来。
“麦冬!”
麦冬猛地惊醒,没及反应,肩膀被大力地掰开,他挥着手臂向后踉跄了一下,然后又被拽着往前一扑,整个身体都落进对方的怀抱里。
怀抱很紧很紧,他的脸颊就贴着他的心脏,很近很近。
他的心跳得真快。
麦冬费了些力气才抬起脸来看他,他脸色难看至极,怒意完全不加压制,化作胸腔处强有力的震动,“你干什么呢!”
“我……”
赵家荣迅速地推开他,打开药箱,里面的东西稀里哗啦地滚了一地。他也镇静不起来,取棉签蘸了药,真凑到伤处,又微微抖着,停顿下来。
“我……”麦冬窘迫又无措,支支吾吾地,没法解释什么。
他听见赵家荣极轻而颤抖的一声叹息。
“傻子,你不疼吗?”
麦冬摇摇头。
赵家荣扭头,看左侧的洗手台。
心疼得无法言说,难过却无能为力,赵家荣咬着牙,双手紧紧地握住了对方的肩膀,眼睛狠狠地盯住了他的眼睛。
麦冬有着极苍白的脸,极黑的头发,眼睛分明清澈,眼圈慢慢地在变红。
他的一切都那么脆弱,困惑,带着丝若有若无的绝望气息。
这都是那个人带给他的吗。
“对不起。”
他竟然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