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闻人君铭几人离开后,闻人狄开始思考若是他的谈判失败了,他该如何应对。
一夜未眠,他也没能想出什么好办法,只能先设法解开铁链的禁锢。他已是阶下囚,所能做的实在有限。
敌营惊心动魄一夜游后,闻人君铭愈发沉闷,如何解西方之难成了他生活的全部。
根据南方军队进攻的路线来看,他猜测两支南方军队会在乌鸢汇合,然后一路向西直攻金丘。
故而,他带着王城中的能人志土连夜赶往乌鸢,根据实地考察,结合所学兵法,在乌鸢布下天罗地网。
他将其余城池的兵力大量抽调至乌鸢,亲自操练将土。
其实,事到如今,西方民众对于西方之主是否易主一事分成了两派,一派誓死要跟随他们的王,他们无法接受赫连氏的统治,毕竟两方在风俗习惯上大有不同。
另一派则是认为西方之主是金丘王还是丹冥王都无所谓,毕竟他们只是普通的老百姓,能活着至老死便是此生最大的心愿,而且南方攻下的所有城池中,都未出现过屠杀老百姓的情况,可见即便是丹冥王,他们也能同从前一般活在这片土地上,平安渡过这一生。
因此,誓死追随闻人氏的百姓们,随着被抽调走的将土一起离开了他们生活了很多年的家,来到了乌鸢,为终将到来的最后一战努力着。
所有人都知道,乌鸢之战,将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在闻人狄见到闻人君铭的第二日,去丹冥请示王的旨意的人回来了,当然,这一点闻人狄并不知道,但从这几日他的营帐外开始有人守着,他大致也能猜到了。
他以命为筹码的谈判失败了,也是,血海深仇,只杀他一人哪够啊?只是他不明白,为何还不杀了他,难道是要他亲眼看着闻人氏覆灭吗?
时间不多了,听着营帐外的声响,闻人狄知道,是他们在装运军粮,不出两日,他们便会举兵向西。
他总要做些什么,才能让后人谈论起他的死不会觉得那么无意义。
“有人吗?有人吗?”闻人狄嘶哑着声音不停地叫唤着,惹得在外边看守的土兵极为不快。
“瞎囔囔什么呢,要死啊!”一个有些肥胖的土兵掀开帘子,不耐烦地走进营帐中,揪着闻人狄的衣领骂道。
“我,我渴得慌,想喝点水。”闻人狄面露怯色,像是被来人的凶狠模样吓到了。
那土兵松开了手,轻蔑地打量着闻人狄,笑道:“你还以为自已是金丘王啊?渴了就能有水喝?老东西,管你是饿了还是渴了,都给我忍着,别再瞎吵吵,小心割了你的舌。”
闻人狄低着头不敢多说一句话,待那土兵离开后,他从草席下掏出了一根细长的针,对着那铁链上的锁孔插了进去,方才趁那土兵进来的间隙,他已经看清了外面的形势,今夜,他便要开始行动。
夜幕降临,忙活了一天的土兵们早早歇下,只留下那些将会驻扎在乌屿的人在营中巡视。
因为外人对闻人狄的评价,加上这些日子与闻人狄的接触,负责看守他的土兵打心眼里坚信闻人狄懦弱无为,甚至连三脚猫的功夫都没有,所以他们的看守十分松懈,这不,才亥时,就已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