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个意识后,她不知不觉吃得有些多,被祁屹周发现,他看她,说,“吃不下算了,别硬撑。”
她懂他的意思,这已经?远远超出她平时的饭量。
但是这是最后一次。
哪怕吃撑也没关系。
毕竟以后再也吃不到了。
她便咽下饭,笑了下,“我今天有点饿。”
他收回目光,不知道信没信。
总之放了筷,去了厨房。
餐桌便只剩水梨一个人,她咀嚼的速度不自觉放慢。
她有问过自己,是不是一定要这样。
毕竟她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一切。
可?是不这样。
真面目暴露后,她怎么承受祁屹周态度的改变。
一个神经?质、只会拖累别人、矫情又自私的人,别人对她避而不及才是正常,怎么可?能还会有人喜欢。
她忽地有些吃不下去,放了筷,呼吸无端变得滞重,像溺水的人,好不容易被人拉出海面,却又被自己再次狠狠惯入海底。
她不值得被人这么对待。
她不能这么自私。
厨房的门被打?开,她下意识看过去。
还没看清楚,客厅的灯忽地暗了。
眼眸陡然之间?接触到黑暗,她有些反应不及,怔忪了几秒。
又透过厨房窗户而来的月色,发现了什么端倪。
她好像看见?,祁屹周身上渡了一层皎白的月光,手?捧着什么东西。
那东西不大,圆形,上面长?着个小小的犄角。随着祁屹周的走动?,被放到餐桌上。
他打?开了餐厅壁灯。
只小小的一盏,光照不大,和月色分不清谁更朦胧。
却也足够水梨看清,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蛋糕。
他借着这点光线,一根一根地点燃了蜡烛。
小小的火光像爆裂的火种,响亮她和祁屹周的眉眼。
她看见?他眼睑微垂,长?而密的眼睫像落满了橙色的夕阳,悬在半空,点蜡烛的手?背好似多了块褐色痕迹,像烫伤。
她还没看清楚,他已然点完了所有的蜡烛,手?腕被收回。
蜡烛光线照亮蛋糕,她看见?天鹅蛋糕翅膀张牙舞爪,浑身的羽毛像爆炸般,嵌在天鹅身体上,再加上完全不笔直不纤细的天鹅颈。
它不像只小天鹅,像只穿了白外套的胖小鸭。
祁屹周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尖,他没看她,错开视线,说,“下次会更好。”
“……”
所以她回来的时候,他正在厨房做蛋糕。
烤糊的是不是,也是蛋糕。
她站起身,拖开椅子,打?开厨房门。
月色下,厨房乱糟糟一片,垃圾桶里丢了数不清个鸡蛋壳,起码有十只小天鹅蛋糕被摆放在料理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