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其实不确定……余怀周拦她护杜杉月的原因里,是否有这个。
前面金珠那些,余怀周该清楚她是清楚的。
明知不可为还为之,是她的态度。
余怀周再拿那些劝,很容易让最近总是喜欢胡思乱想的赵晓倩多想。
把他的劝,定性为就是要护着杜杉月。
如果他要拿来劝的不是金珠,而是只和她,她本人相关的牵扯到后半辈子良心能否过去,是否日日忐忑惊惧这件事。
意义就不一样了。
赵晓倩背后攥着的手不止松开了。
萦绕周身的疲倦甚至莫名其妙的松散了。
唇角还微微上翘了一瞬。
余怀周没看见,恼怒和之前的赵晓倩一般无二。
在瞬间升腾到极点。
他以为她是愤怒上头,一时没了理智。
以为赵晓倩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
他知晓后又恼又怒。
但笃定揪着她耳朵告诉她,她承受不了后果,权衡利弊后会放弃。
可她却是知道的。
并且知道的清清楚楚。
余怀周匪夷所思又难以置信,打死也不可能让她今晚的计划成型。
但是想不通,怎么都想不通。
他大步朝前,恼怒质问,“你什么都知道,什么什么都知道,那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就因为杜杉月让你感觉委屈、憋闷和无助吗?!”
余怀周只是两步,便走到了赵晓倩一步之外。
他想再朝前,却生生动不了了。
吼的是他,后悔的是他,忐忑的还是他。
在房间是这样。
现在在房间外明知故犯的他又是这样。
还有……他说错话了。
委屈、憋闷、无助……其实很重要。
最起码在余怀周心里,赵晓倩不该有这种情绪。
她没出息的厉害,委屈比别人重、憋闷比别人重、无助更是。
余怀周站在她一步开外,不敢再靠近。
深吸口气声音压低解释,顺便弄清楚她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我刚才说错了,委屈憋闷和无助很重要。但这些和下半辈子不是一个量级,不能放在一起相提并论。”
赵晓倩唇角的笑很微末,一会就没了。
现在手背后靠着墙,站在月光中很安静和平静的看着距离她很近的余怀周。
看他眼底的恼和匪夷所思还是气和躁。
看他额头青筋,手掌握成拳喋喋不休的说未来岁月的漫长,杜杉月给她带来的漫长恐慌。
说两者相比,有多不值,多亏。
他自己一个人在说,没人和他对话。
然后……说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