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在没有跟谢夔成亲之前,她曾经在陆云青那儿收到过不少礼物,不论是宫外的糖葫芦还是彩泥捏的福娃娃,又或者是哪个小摊上的一碗热腾腾的馄饨,又或者是什么首饰店里的稀罕珠宝,她无一不喜欢,也都欣然接受。可如今,她跟陆云青早已陌路,后者无论再送什么礼物,那礼物再怎么贵重,对于鹤语而言,也是不合时宜的。
珍珠和玛瑙听见这话,不由对视一眼,然后点头应下。
这么看来,她们家的殿下,是真的已经跟陆公子断得一干二净了。
也许人就是这么奇怪,昨日珍珠还万分厌烦陆云青的出现,但是现在听着自家殿下对那位陆公子所送之礼的处理,她心头又浮现出那么一抹怅然。
如果当年不是因为陆家的那位表小姐,她们家殿下如今身边的人应该就是那位陆公子吧。不必来这偏远的朔方,不必离开上京。
鹤语倒没有自家婢女心里那么多的假如,她想着今夜的宴会,心里很平静。昨天她已经见过了陆云青,该说的话,也都说得差不多,再见面时,只是故人。
如今,她心里想得更多的,还是谢夔。
今日赴宴,鹤语想,钟世远定然也会跟在谢夔身边。她从谢夔嘴里问不出来的话,难道还不能找钟世远问个明白吗?
谢夔回到府上,来接鹤语时,就看见后者穿着一件松霜色的绣花上裳,下面搭着一条莲瓣云缎裙,那一张小脸,因为这配色,看起来更加莹白,好似能透光。
他的眼神,落在鹤语身上,定定地看了好一会儿,然后这才大步上前,“都准备好了?”谢夔问。
鹤语点头。
“那就走吧。”谢夔说。
鹤语跟在他身后出门,等走到府门口的马车前时,谢夔下意识地就要伸手,亲自扶着鹤语上马车。可是这时候,鹤语却不动声色地躲开了谢夔伸出来的那只手。
“珍珠。”鹤语喊了一声。
紧跟在她身后的珍珠和玛瑙赶紧上前,刚才别人可能没有看见,但是她们两人却是看得很清楚,她们家殿下,就是在看见驸马伸出手时,躲开了。
珍珠和玛瑙扶着鹤语上了马车,站在原地,两人有点不敢动。
原本今日的计划是她们家殿下和驸马共乘一辆马车,她们两人坐后面的那一辆。可是现在,看着刚才鹤语的态度,珍珠和玛瑙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
“还不上来?”
当鹤语这声冷冷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后,珍珠和玛瑙这才后退了一步,两人都不敢看这时候谢夔是什么表情。
谢夔上了马车,便看见鹤语靠在马车的角落里,闭着眼睛。
这模样,显然是不想跟他说话。
谢夔脸色微微一沉,他想到了今日出现在桌上的那封密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