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语是用了力的,她如今是看着谢夔那张笑脸,就觉得对方笑得格外张狂,简直令她气得有些牙痒。不多时,鹤语就感觉到了口腔里蔓延来的淡淡的血腥气,同时,她也听见了面前的男人的闷哼声,像是吃了痛。
鹤语这才松开牙齿,抬头,那眼神里带着几分挑衅看着谢夔。
“谢夔,我可告诉你,你日后若是再敢这样对我,我就咬你!”鹤语气势汹汹说着,就是声音太嘶哑,这话听起来好像也没能有多少气势。
刚才被鹤语咬住的肩头,已经有淡淡的血痕浮现。
但谢夔看都没有看一眼,他的目光,始终都在鹤语身上,从未有过片刻分离。
“是吗?”谢夔的声音在这瞬间,变得低沉了不少,那双眼睛里,似乎又出现了先前在床榻之上时,看着身下人时,带着的猩红的眸光。
鹤语直觉不好,下意识就想逃。可如今,她人就在浴桶里,这么点大的位置,她几乎都是坐在了谢夔的怀中,即便是能逃,又能逃去什么地方?
“你,你……”
“不然,殿下再咬一口?”不等鹤语反应过来,说出别的话,谢夔人已经在水下,搂住了面前的人的细腰,主动将自己另一边完好的肩头,送到鹤语唇边,随后,最后的那句话也落进了鹤语的耳中,“那臣,又开始了?”
“唔——”
银白的月光似乎对下面在湖泊中央摇晃的画舫好奇极了,从乌云背后探出了脑袋,认真看着摇晃不已的画舫。
那原本平静的湖泊,在难得没有起风的夜晚,湖面上的涟漪也一层又一层地荡漾开去。
芦苇丛中有栖息的水鸟,原本都已经准备入眠,这时候却不料被靠近的画舫里传来的女子的哀婉的哭啼声惊扰,拍了拍翅膀,发出扑棱棱的声音,飞到了芦苇杆上,机警地张望着四周。
在画舫内,浴桶旁边的地面已经全都湿了。半数的带着花瓣的温水,如今洒落了一地,被窗户外面的月光笼罩,倒影出了浴桶里的一半的春光。
夏日,要来了。
夜也不在令人觉得寒凉。
鹤语再醒来时,已经到了羊城的宅院中。
脑子里像是走马灯一样放过了船舱里各种凌乱而狂悖的画面,她一时间以为这都是在梦中。
不然,那些事情,怎么可能是她能做得出来的?
可是,当她想要从床上坐起来时,忽然感到腿脚乏力,掀开被子一看,那些画面,便再次混迹着声音,一同涌入了她的脑海之中。
被谢夔抱在镜子跟前,被谢夔抱在了窗户前,被迫赏月,还有被谢夔抱着在房中行走……
一幕幕,在此刻,全都在鹤语的脑海中回放了一遍。
也是在这瞬间,她整个人都染上了一层可爱又令人怜爱的绯色,那双眼睛里,也变得雾蒙蒙,带着水光。
“谢夔!”鹤语抱着被子,低声咬牙切齿地叫着这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