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冻雨,夹杂着彻骨的寒意,冷入骨髓,强行赶路,大军伤冻过半,恐难以为继。
陆与抬头看了看天色,沉声道:“欲速则不达,先找地方避雨,待雨势稍小再行赶路。”
大军在山谷中寻得一处开阔地带,安营扎寨,入内避雨。
陆与命各部凑出仅剩的粮食,架起大锅煮粥,炊烟在山谷内缓缓升起,饥肠辘辘的右威卫士卒吃上了热食,体力和士气这才有所恢复。
雨一直下到傍晚,才渐渐停歇。
随即陆与下令全军即刻出发,务必在天黑前走出这片山谷。
当大军终于走出山谷时,前方出现了一条宽阔的河流。
由于雨水的冲刷,河水暴涨,波涛汹涌。
王孝杰看着湍急的河流,眉头紧皱:“这河如何渡过?”
陆与沉思片刻,摇了摇头:“没办法了,派水性好的士兵先去探探路,寻找浅滩或可渡河之处,这边同时砍伐树木制作木筏,搭建浮桥。”
不多时,数十名侦骑四散而去,大军也没闲着,开始着手伐木搭建浮桥。
经过一番努力,侦骑回营禀报,在下游找到一处相对较浅的地方。
随即李简指挥士兵开始搭建浮桥渡河。
半天后,浮桥搭建完毕。
随即众军在各部将领的统领下,开始有条不紊地渡河。
就在大部分士兵成功渡河时,突然,后方传来一阵喊杀声。
陆与心中一惊,纵身跃上高处望去,只见一队契丹骑兵正朝着河边赶来,人数约有数千。
“不好,契丹人追来了!”王孝杰的副将苏宏晖惊慌失措地跑过来,嘴里不停大喊道。
见此情形,众军无不色变,隐隐有些骚动。
陆与面不改色,沉声道:“留下一部分士兵阻击契丹人,其余人加快渡河速度!”
在李简的指挥下,士兵们迅速分成两队。
一队在河边列阵,准备迎击契丹骑兵,另一队则加快速度渡河。
与此同时,陆与足尖轻点地面,如苍鹰展翅,身姿矫健地翻身上马。
那骏马长嘶一声,前蹄刨地,似也感受到主人汹涌澎湃的战意。
陆与稳稳坐于马背,双手紧握长槊,长槊的槊尖在残阳余晖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恰似暗夜流星,锋芒毕露。
待冲入契丹军阵,陆与陡然发力,长槊如蛟龙出海,左刺右挑,上扫下劈。槊尖所及之处,契丹兵的铠甲纷纷破裂,血花四溅,惨叫连连。
王孝杰亦是不甘示弱,当下大吼一声,催马狂奔紧随其后,脸上的络腮胡须随风舞动,更添几分威猛。
他双手高高举起大刀,刀身宽厚沉重,闪烁着凛凛寒光。
冲入敌阵时,他大刀一横,势大力沉地朝着契丹兵横扫而去,这一刀犹如狂风过境,所到之处,契丹兵被纷纷扫落马下,人仰马翻。
大刀抡圆,或砍或剁,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千钧之力,契丹人的兵器与他的大刀相碰,瞬间被磕飞出去,虎口震裂者不计其数。
留守渡口的数千士卒,原本见契丹追兵来势汹汹,心中难免忐忑。
然而见两位主将如此生猛,奋勇当先,顿时热血沸腾。
刹那间士气大振,如汹涌澎湃的浪潮,奔腾呼啸。
数千士卒呐喊着,握紧手中的兵器,朝着契丹追兵汹涌扑去。
两位主将表率在前,数千士卒气势如虹,以排山倒海之势,转眼间便将追击的契丹追兵彻底击溃。
契丹兵丢盔弃甲,狼狈逃窜,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战场上只留下一片狼藉与弥漫的血腥气息。
随即陆与和王孝杰指挥守卫渡口的数千守军迅速渡河,待众军过桥后,即刻将浮桥焚毁。
渡口对岸,陆与透过滚滚浓烟,看着狼狈逃窜的契丹人,皱眉凝思不语,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