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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死亡与新生（第1页）

“还真是辛苦你了……先在这儿休息一下吧，之后随我的队伍回部落去。”

在依娜姆面前，那个之前被大祭司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小伙子穿着一身和其他沙匪别无二致的肮脏长袍，仅是摘下了兜帽，露出阿达克利斯人标志性的鳞片皮肤。她的眼神里虽然可以看出几分同情，但更多的还是毫无波澜的例行公事——毕竟对方的任务和她几乎没什么关系。

弗拉克领主带着他的侍仆与卫兵离开之后，这个成功混入强盗群中并在里面度过了挺长一段时间的年轻人就向克丘亚他们讲起了他这段时间的艰苦生活，与他目前所知的情报。其中可以确定的是，那些半年前成功团结——如果用暴力强行捏在一起也算“团结”的话——了周边大部分强盗集体的、被其他人称为“盟主”的人，在外观上与克丘亚和艾玛拉在阿卡胡拉雨林中解决掉的那支捕奴队基本一致。而考虑到无组织无纪律的匪徒们几乎不可能成功购买到那些制式军备又或是进行集体阵型训练，双方的相似之处只是巧合的概率完全可以排除。

毕竟，在这块相当偏远、几乎联系不上萨尔贡帝国中央的角落，就连本地领主也弄不到那么多需要工业基础的沙地车和尼龙斗篷——更别提使用它们的乌萨斯人了。

“辛苦了，去休息吧。”

在一旁看到他们的对话结束，克丘亚稍稍想了想，然后也跟着这么说。

“那……咱们是不是干了一件好事？大酋长？”看着那个小伙子走出院外，然后跟着远远站在外面的仆人离开之后，依娜姆坐直身体，歪着脑袋看向克丘亚：“如果不是我们……咳咳，如果不是您亲自出手，这个地方大概现在就已经消失了，顶多只会剩下被劫掠一空又烧了个干净的废墟。”

“这与我无关。”克丘亚答得迅速又漠然。

它并不关心自己消灭了什么又或是拯救了什么，这些只让它获得了空虚而非成就感，因为它们统统都不是来自于决定蜥蜴人一族行动与未来的大计划的要求。回忆起这点让它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许久没有成功获得关于大计划的下一步谕示，甚至对此毫无头绪，就连那块宝石也不再对它的献祭产生反应——

或者只是这些沙匪的质量还不足以称之为祭品？

克丘亚这么思考的时候，艾玛拉又趴进了旁边的池塘，在水底的细沙上打滚。前者没有再多看它，更不准备打扰它的休息——反正需要动脑的事一概与这只巨蜥无关。

“我——”

说到一半，克丘亚忽然停了下来。它感觉到身后有只手正在抚摸它的鳞片，从手臂到肩膀。

但它在还没对此作出什么反应——主要是因为这种接近没让它产生任何危机感——的时候，却听到依娜姆口中传出惊讶的尖声叱责：“你在干什么！嘉维尔！不要碰大酋长！”

与平日里那毫无畏惧又热衷于唱反调的表现完全不同，嘉维尔听话地立刻放开了它。可就算如此，依娜姆的呵斥仍未停下：“往后退！站到祖玛玛边上去！”

两个人都和往常的相处状态差距甚远，注意到这一点的克丘亚立刻把它抓进了脑子里。

对此略微产生了少许兴趣，它坐着转过身，开始等待后续发展。然后它看见两个孩子都自己解开了束缚，正带着一脸犹豫站在好几米外的沙地上。但也就是在这个瞬间，它骤然放开了对她们的关注，另外一样更加重要的东西拽住了它的思维——

“我知道你们不把‘石头病’当成什么要紧的事，”或许是因为嘉维尔连续两次服从她的要求，依娜姆的语气稍稍和缓了一些：“但你们也很明白这病是会传染的。自觉离开其他人，不要把病传出去。我想了想，这样吧，你们还是先留在这边治疗，至少要到你们记住了怎么避免传给别人——”

“等一等，依娜姆。”克丘亚忽然插进了她们的对话之中。

“怎么了，大酋长？”来自侧面的突然反应让她有些错楞，但她还是立刻中断说教并转向了克丘亚。

“你们两个，过来。”可惜下一句指令并不是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