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外,恒纶抬手覆上门把,想到了什么,松开把手屈起两指,敲了敲门。
他想,那个人类看见他,应该会开心。
想到她可能会对自己露出的眉眼弯弯的笑容,恒纶面上染上了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柔。
有一瞬间,胸腔处被酥麻怪异的感受充盈。
他站在门口,忽然对人类看见他的反应产生了一丝期待。
门始终没有打开。
他等了一会儿,抬起手,耐心地又敲了敲门。
仍旧没有人回应。
扬着极轻微弧度的嘴角慢慢抿成一条直线,恒纶抬手拧开了门。
办公室里没有人。
冷清得像一个金属墓地。
往日恒纶很习惯这种安静的感觉,今天却觉得格外难熬。
他将自己手中的餐盒放在桌子上,看着它逐渐冷却,呼吸也跟着一同沉寂。
天边浮出微弱的光,却照不亮这一方天地,他坐在明暗交界的阴影里,像不会动的雕塑。
不久后,检验科值班的医疗师过来,有些意外地问,“恒教授还不休息吗?”
恒纶抬起眼。
眸中的冷冽让人心悸。
医师拿着一份报告,莫名不安,“恒教授,您今天送来的血液样本有些奇怪。”
阴影处的人终于动了动。
迈开长腿,很快接走了他手里的报告。
血液科的医师说,“她身体里有药物成分,很可能接受过实验,同样的药物不久前从地下城的实验室收集到过,title似乎叫感官实验。”
“感官实验是谁在做?”
医师被清冷的嗓音冻了一下,低声说,“是已经罹难的卡佩教授和许世宏教授的共同项目。”
对方又问,“资料在哪里?”
医师说,“可以去调储存矩阵里地下实验室的备份监控录像,每一场实验都是有记录的。”
玻璃窗上挂上了细绒绒的雨丝。
外面天气不好,
恒纶不合时宜地想到了那张冻到苍白的脸,心里像生长出了藤蔓,细而复杂的根茎扎入血肉,搅得他听不进去医师在说什么。
对方还在细细讲解时,恒纶已经提着桌子上冷却的甜点走出去。
他想他有必要确认一下那个柔弱又苍白的人类有没有生病,毕竟这种弱小的生命体一旦生病就有可能会死亡。
她这个种群太过脆弱,脆弱到有些时候让他感到匪夷所思。
那张苍白的面容像印在了脑海里一样,在他眼前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