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眨了眨眼,茫然地看着她。
唐柔又重复了一遍,口型很慢,“r-o-u,柔。”
她弯了眼睛,“我的名字。”
台灯温暖的光洒进她眼中,如同撒了一层星星。
少年懵懂的看着饲主,眼睛因为药物的刺激越来越红。
唐柔拉开了少年环在腰间的手,随后又在他惊慌失措的可怜表情中,拿着纱布重新走了回来。
“记住,除了我和阿瑟兰姐姐外,不许任何人碰你。”唐柔温声交代。
纱布一圈一圈缠在他眼睛上。
浓密纤长的眼睫不停剐蹭着纱布,直到唐柔缠紧绑好。
“记住了吗?”
唐柔点点他的额头。
少年伸出手,在空气中摸索,想碰触她。
她现在说话,他是听不懂的。
他只想和她贴在一起,像分化时被她温柔地抱在怀里那样,感受她的体温。
唐柔却没有时间逗留了。
她耳边响起了巨大的撞击声,环顾四周,实验室里没有任何变化,因此,这大概是她的身体在另一个世界听到的声音。
代表着她即将从这场梦境中醒来。
唐柔站起身,扶着疲惫不堪少年,将他重新送回了水舱。
海兔子的眼泪一点一点从纱布后渗出,可怜又委屈地揪着她的衣服。
一副无法离开她的样子。
红润柔软的嘴唇索吻般微微开合着,小声嗫嚅发出唐柔听不清的音节。
他已经离不开唐柔了。
雏鸟眷巢,鱼儿眷水,他眷饲主,天经地义。
唐柔的视线被桌子上的酒瓶吸引,那是三年前的她和阿瑟兰喝剩下的。
身后的水舱里,少年正伸出手在空气中可怜兮兮地摸索。
唐柔的视线在一寸寸变黑,像泡沫一般湮灭。
呜咽的少年倏然僵住。
饲主的气息消失了。
散在空气里,只剩下稀薄的痕迹。
一瞬间,惊慌失措拢住了他的心。
细弱的音节回荡在安静的实验室里,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少年忍住新生身体的疼痛,慌张的打开水舱的盖子,往外爬,苍白的身躯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去哪了?
饲主去哪里了?
他的心空的发疼。
滴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