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那双银色的眼睛冰冷而不近人情,看着众多个世界里行走的众生。
世界污浊不堪,唯有月光明亮。
唐柔实在太困了,被拉走到一个类似被污浊黏液覆盖的公交车站台边,忍不住问,“这是哪里?”
“一个与你们同在的世界。”他停下脚步,体贴地问,“累了?”
与他们同在?
难不成是真实的世界?
那人忽然直勾勾的朝她身后看去。
唐柔头皮发麻,回头看去,身后什么都没有。
可那个男人的样子,分明是看到了什么。
虽然看不清,唐柔却觉得他的眼神变得悲悯。
在同一个地方的不同空间里,阿瑟兰也站在这座公交车站台旁。
她浑身哆嗦着,敲着自己的腕表光屏,妄图通过电讯号联系上唐柔,却不知道此时自己的位置,与唐柔重叠了。
她们看不见彼此。
阿瑟兰被这个鬼地方吓到了,恐怖片都拍不出来这样的效果,遍地都是她认为应该泡在福尔马林当做标本的东西。
她用力地敲着自己的腕带式手机,没有信号。
公交车站牌被青灰色粘腻物覆盖,广告牌下隐约透出灯光。
阿瑟兰很焦虑,她前前后后转了两圈,忽然看见不远处的路灯下,隐约好像有道修长的人影,看起来并不像那些奇形怪状的东西。
她鼓起勇气走过去,“你好,请问……”
随着距离的接近,那个人的身影越来越清晰。
身型清瘦颀长,宽肩窄腰,微弱路灯照亮了一半面容。
他在看着她,似乎已经安静地看了许久。
眼眸中流转的静默的思念。
阿瑟兰站住了。
气氛像凝固了一样,陷入了某种僵持的安静。
最终那个人率先朝前迈出一步,清隽的面孔暴露在灯光之下。
“瘦了。”他轻声开口,眼中流露出不赞许,“最近没有好好吃饭吗?”
阿瑟兰红了眼睛,死死地瞪着他,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萧宁永远都是这样。
周身带着一股冷气,看上去生人勿近,只有面对阿瑟兰时,会忽然多出许多耐心,喋喋不休地叮嘱着一件件小事。
阿瑟兰曾笑着说他是男妈妈,萧宁听了一笑了之。
一如此刻,一个月没见的人仍旧光风霁月,仅仅是站在路灯下,都像一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