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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净这人啊,”女主人翻过一页佛经,轻轻地说,“天资不如叶舟,但是想要的却远超叶舟。而人想要的越多,越是有把柄好抓,晓之以利,诱之以权,很少能有人不动心。他既想将叶家做大,证明自己并不比叶舟差,那我就给他这个证明的机会。”
“这个坏人我帮他做了,他有什么理由不心动呢?”
席书一知半解:“那若是他出卖了姑娘呢?”
“出卖?”女人笑起来,只有这时候才能看到她眼尾其实已经爬上了细细的皱纹,“他不会的。他这人尤为在意得到别人的认同,这种……不是好兄长该做的事情他可不会大肆宣扬自己做了。”
“我给他青云梯是没错,但归根结底一脚将叶舟踹下的天梯,可是他这个好兄长。”
女人又翻过一页,灯下她的眉眼是柔和的,眼神却极冷。
“而我只不过是顺水推舟给了他一个动手的机会罢了。”
“他这样的人,会后悔,但他的后悔是极有限的。”
“席叔放心便是。”
席书叹了口气,直到这一刻,他才深刻明白了姑娘的话。
别院里,一无所知的叶舟替两人斟了两盏茶。
从外面回来后他就脱下了披在身上的外衫,倒也不见外。
“季谷主真是年少有为啊,”叶舟笑道,“不过我听说药谷速来少搀和江湖中的事情,怎么此次倒是劳动谷主亲自南下了?”
季远之含蓄一笑也没回答他的问题:“在沉舟剑主人面前,在下怕是当不起年少有为四字。”
“放眼整个江湖,怕都鲜有人能当得起这四字了吧。”
“过誉了过誉了,”叶舟摆摆手,“说起来我竟不知谷主也同彦哲相熟,也是在南疆吗?”
“倒不是,”季远之也不中套,“早些年曾有交际罢了,二少同王爷是相识在南疆吗?”
叶舟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似乎觉察到了什么,表情有一瞬很奇怪,萧子衿刚要问他怎么了就见他又恢复了一脸笑嘻嘻万事不走心的样子。
“这就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了,”叶舟也不大确定道,“大概是三年前的那会儿吧。”
“三年零六个月前。”萧子衿补充。
叶舟细细算了算:“对,是那会儿,彦哲你记性还挺好。”
“……”萧子衿咬牙切齿,“确实,毕竟若是你也在那家磨坊给人家干了三个月的苦力活儿你也会印象深刻的。”
自八年前从药谷逃出之后,萧子衿虽然算不上混的风生水起,但也算一帆风顺,唯独三年前在南疆栽了跟头,因为跑慢一步被磨坊老板娘误当成了小偷,压在磨坊里面白当了三个多月的伙计,还险些被老板娘许给了自家闺女,若不是后来他连夜收拾包袱跑了这会儿估计孩子都已经拔腰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