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情是女人最大的特点,看到大嘴那近乎毁容的伤疤,萧笛在惊讶之余更多的就是同情和愧疚。
“对不起,妹妹,你这身打扮,而且一直戴着眼镜和口罩我以为你是为了装酷呢,我不知道……”
萧笛看了眼檀玄,严重满含怒意,恨不得直接上前狠狠的掐他一顿,这么重要的情况为什么没有提醒呢。
大嘴微微一笑,表情很是淡定,对着萧笛问道:“怎么?我的样子很恐怖,吓到你了?”
“不,不,不是的。”萧笛紧忙矢口否认,她可不想对面前这个女孩造成二次伤害,“你一点都不恐怖……”
“是吗?那你现在再看看呢?”说着,大嘴又摘下了墨镜,面带另类笑意的看着萧笛。
“这……”
萧笛再次猛吸了一口凉气,如果说女孩脸上的疤痕让她震惊,现在得窥女孩的全容,她就是难以置信了,只见女孩漆黑的大眼睛外长着两块青紫色的胎记,如同画了一副烟熏妆,但是画的时候手抖了一下,画的很不对称。
“怎么样,我的这副熊猫眼没吓到你吧?”大嘴咧嘴朝着萧笛问道,脸上虽然挂着笑意,但是真的看不出任何美感,最为关键的是萧笛从女孩的双眼中看到了失望。
“没有,你又不难看,我怎么会被你吓到呢。”萧笛伸手摸了摸女孩的脸,“你这道疤是怎么留下的?这是经历了什么样的危险啊?”
大嘴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没变,没有去回答萧笛的问题,也没有去躲闪萧笛那无礼的抚摸,只是静静地看着萧笛的眼睛。
“其实现在有很多祛疤的药物的,如果你信得着我,我可以帮你买一些试试。”
“谢谢,不用了。”大嘴推开了萧笛的手,转身坐到了桌旁,“这道疤我没想过去掉,留在脸上挺好的,既能提醒自己不要忘记曾经遭受过什么,又能让那些鬼怪看到我时不敢对我有轻视的心思。”
“可是女孩子……”
“算了,你不要瞎操心了。”一旁的檀玄忍不住打断了萧笛的话,“大嘴是花姨的徒弟,祛疤祛胎记对于花姨来说那都是小菜一碟的事,是大嘴不愿意弄,才特意保留下来的。”
“是这样……”
萧笛一脸不解的看着大嘴,实在是想不到还有不爱美的女孩,更想不通把这些疤痕和胎记留下来有什么用。
檀玄似乎是看懂了萧笛的心思,继续解释道:“大嘴是天生的阴阳眼,我师父说那是紫气迎门,说什么异人异相,当初说了一大堆我一切妖魔鬼怪在她面前都无所遁形。”
“哦,是这样啊!”萧笛再次惊讶不已,想想自己被檀玄开天眼这两回的遭遇,萧笛就是一阵郁闷,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萧笛和檀玄问道:“那妹妹的大名叫什么呀?你别总一直大嘴大嘴的叫了,哪个女孩子愿意被人这样叫,你这样太侮辱人了。”
“呵呵,是吗?”檀玄突然笑了起来,“可是她大名就是叫大嘴啊,我不这样叫她怎么叫她呀,叫她别的她也不让啊。”
“什么?”萧笛再次被雷懵了,原本还以为大嘴是檀玄捉弄人给起的外号,没想到这个竟然是人家的大名,这岂止是不敢相信,简直就不能相信。
“这个名字谁给起的?这也太……随意了吧?”
檀玄嘿嘿笑了一声,“这个名字是花姨给取的,你有意见啊?”
萧笛立刻摇头,她已经被花姨弄怕了,对于花姨的决定,她不敢有意见。如果不是知识浅薄,词汇量不够,她都要夸两句花姨起的这个名字巧夺天工了。
萧笛拿起酒杯,紧忙转移话题,言多必失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何况花姨下手根本不用那些废话,直接就中招了。
“妹妹,我们喝一杯吧,很高兴今天能见到你,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都在酒里了。”
大嘴扬起了酒杯,“好,我们干了,不过一杯可不行,第一次喝酒,必须要喝到尽兴才行。”
“那没问题呀,今天我一定舍命陪君子,我先干为敬。”说完,萧笛就喝下了杯中的红酒。
大嘴微微一笑也喝下杯中的啤酒,“还行,比檀玄干脆多了,认识他这么多年,我就没见过他喝酒,每次聚会不是找个接口开溜,就是拿个破杯子装模作样的,我都懒得拆穿他。咱们喝咱们的,尽兴就好,没必要舍命,一来我不是君子,二来如果你舍命,我怕檀玄和我拼命。”
“呵呵,有我在,他不敢。”
“还有他不敢的,来,这杯我敬你。”说着,大嘴拿起萧笛拿过来的红酒分别给她们的杯子倒满,比划了一下便又一饮而尽,萧笛也紧忙跟上。
于是二人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也不用吃什么下酒菜,三言两语就是一杯酒,敬来敬去,很快就一人喝下去了一瓶红酒,在她们的关系在酒精的促进下变得亲密了不少以后,她们便不再互相敬酒,而是拿檀玄的黑历史做起了佐酒的小菜。
“嫂子,我和你说,你老公就是个混蛋啊。你知道吗?我原来是他手下,良人局有六个行动组。我和他一组,他是组长,别的组最少四个人,我们组就是我们两个,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太混蛋,没人敢和他一组,也就我被我师父逼着才和他一组的。来,喝一口!”
“呵呵,妹妹,你说的没错,你哥他不仅是个混蛋,而且还是个流氓,混蛋,臭不要脸的一个惹人爱的家伙……”
“来,喝一口,我和你说说我和他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情形,让你知道你哥他多没素质……”
“唉呀……”檀玄在一旁听的头疼,自己这点糗事彻底被这两个女人给翻了一遍,在她们眼里,檀玄都已经不配做人了,似乎檀玄做人的目标就是祸害她们两个一样。看看其他人,好在他的人缘确实不咋地,别人都是三五成群的在一起说说笑笑,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而萧笛和大嘴也是交头接耳说的,没有被其他人听到。
眼不见心不烦,既然不能阻止这二位的对饮,檀玄干脆跑到二楼躲个清净。
二楼是间茶室,里面的布局很简单,榻榻米上只有几个蒲团和一个方桌,桌上摆着一副棋盘。墙边一个博古架,加上没几样东西,从一楼离席的几个人此时都在这里,只是形态各不相同。花姨坐在桌前举棋不定,没个对手却也眉头紧锁,二长老靠在墙角滋溜滋溜的喝酒,三长老坐在桌前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而四长老则是躺在一边呼呼大睡,四个人只有一个人是睁眼的。
檀玄推门进来的时候几人的动作都是一滞,抽烟喝酒的两位分别停顿了一下,睡觉的那位呼吸节奏走也有了变化,只是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只有花姨将手里的棋子一扔,完全不再为面前的棋局浪费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