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黄刻看着黄默有些迟疑,再一次确定周围没人后,他用只有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
“大的方面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你那个接济舍都开到京城里了,由此判断老百姓日子过得也不怎么样了。”
“何止是不怎么样,简直是过成了人间地狱啊。连一般的寒门子弟都不得不背井离乡,更何况那些靠着老天吃田里庄稼的穷苦人。”
“我想也是,朝廷赈灾粮不够吗?”
“不是不够,而是没发。”
“什么?”饶是对朝堂漠不关心,黄刻听到这里也是大为惊讶。“为何如此?百姓受灾,朝廷就该赈济,要不然朝廷用来干嘛?”
“因为藩王藩镇,让朝廷无法拨银两赈灾。”
“藩镇?他们不也是朝廷的地方镇守大官吗?难道不怕朝廷降罪?”
“非也,如果朝廷能够有足够的实力,这些藩镇也绝不会这么嚣张,可现在外有胡狼与赤毛犯境,内有平川王大皇兄与父皇争权夺利,原本一些处于边境附近的藩镇开始听调不听宣。
此次珉州、晋州的大旱刚开始时,朝廷有分派赈济粮草给这两州的州使,结果他们全都收为己有,向受灾地区的百姓售卖赈济粮,原本的赈灾变成了他们明目张胆的敲诈,朝廷想要治罪,但碍于边境战事与平川王势力而没有动手,最后干脆断了救济,灾民们四处流浪,最后甚至到了京城,父皇命我建立救济舍就是出于这个原因。”
等黄默说完,黄刻也变得沉默不语,皱着眉头盯着地面想了半天。
“八皇弟,那现在就没有办法吗?眼睁睁看着现在这个局面愈演愈烈吗?”
“怎么没有,父皇,大皇兄都在想办法,父皇的办法是拉拢瑛妃的长兄张烨这些观望中的藩镇,调动他们兵力北上;大皇兄则想着是和平川王联合对付其他藩镇。
父皇的法子比较慢,南方藩镇虽然不敢像北方这么明目张胆,但也不会平白无故去背井离乡,这样做治不了根;大皇兄的法子快,但是很容易翻车,人家李氏也不会任由你摆布。”
说到这里,黄默脸上的苦涩再也掩藏不住,喝了口水继续说道:
“而我可能因为两年前帮了我家那位母老虎一把,救了江灼一家,得罪了大皇兄还是李氏,差点被毒死,侥幸逃过一劫后,在宫中被老三与大皇兄又一顿羞辱,在这种局面下,我明白自己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独善其身了,要是不坚决的反抗,一定会再像上次一样……”
“慢着慢着!”
刚拿起茶杯又迅速放在的黄刻难以置信地看着黄默。
“你是被人下毒的?”
“对,我的死讯与我家陈师傅自杀的时间有差异,所以我才断定是被人下了毒。”
“怎么会成这样啊。”
黄刻着急站起身走来走去,一脸的担忧。
“咱们不是嫡长子,我原以为只要不要参与进去皇储之争基本没什么事,现在你都被人下毒了,这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