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阎应带着姜滔一行人来到那个废弃村落时,姜滔看到的满是残垣断壁,一片荒废的景象。甚至在一些偏僻的角落,还有未收殓的尸骸。
不过周边确实有无数荒废的田地。
因为从山区中流下一条河流,恰好经过此处,本来这里应该是良田无数,百姓安宁的景象,如今却因天灾人祸,被废弃。
姜滔见此地尸骸遍地,怕有瘟疫。再在周围骑马巡视一番后,在河对岸重新找了一个比刚才那里更适合定居的地方。
只是在姜滔决定将营地建在这里时,阎应却出声反对道:“此地离山上贼众更近,且无险可守,怕是会被山上的泰山贼所觊觎。”
“无妨,我就是想要他们下山,这比我去山里找他们要强。”姜滔毫不在乎的说道,只是他侧目中,隐约见到了阎应似乎有露出一种奸计得逞的笑。
“皕亨先生对北面龟山的泰山贼可有了解?”程昱突然向阎应问道,似乎只是无意问起。
只是阎应却对程昱突然提起的龟山上的泰山贼,心中大惊。难道他们已经猜到自己与常春他们有联系?可是不应该啊?这事连县丞县尉都都不知啊,县衙同僚皆不知此事,他们怎么可能知道?
“小人对其不怎么了解,只知其大约有一两千人。”阎应继续装糊涂道。
“哦,我听说那常春也是本县东乡人,与皕亨先生乃是同乡,却没有想到你们居然不认识。”程昱很是平静的说道,只是一脸微笑着看着阎应。
其实昨日阎应将姜滔他们往尤来山引,程昱就一直不放心,害怕这阎应另有算计。所以又让田宇前去将博县的泰山贼的情况再打探一番,将其入山前的身份都大致打探了出来。
当他得知常春就是本地东乡人,立马想到了阎应提到其也是东乡人,一种猜测油然而生,所以刚刚故意套话阎应,虽然阎应否认其认识,但是从刚才阎应无意漏出的一丝慌乱,程昱觉得自己应该是猜对了。
果然,见程昱一脸微笑地盯着自己,阎应认为程昱他们应该都知道了。
索性也就不再隐瞒,向姜滔跪下说道:“请县尊恕罪,小民确实与龟山的常春认识,我俩同乡,也是好友。那常春虽是小户出身,但其好任侠,喜交朋友。其不善经营,又一向豪爽大气,败光祖田。
一次与朋友们聚会,其中一人抱怨无肉。常春就带人,偷了一个豪强的在外放养的牛,杀牛吃肉。那豪强得知消息,也不肯善罢甘休,就派人前去捉拿他。
常春不肯束手就擒,杀了前去捉拿他的人,带着他那些朋友,上山为贼了。其上山为贼前,我就与其交好,知其本性不坏,只是好面且鲁莽。因此常上山劝诫其不可为祸乡邻,否则其必不被家乡父老所容。
待将来朝廷大赦天下,其可带人下山回乡。那日见大人所带之军,皆是精锐老兵。又得知县尊,是靠杀黄巾而得此官,猜测县尊必定会杀鸡儆猴,用剿灭一支泰山贼来立威。
便想祸水东引,让大人拿这尤来山的贼寇来立威就可,能让常春逃脱一劫。没想大人英明,小人的算计没能逃脱县尊法眼。恳请县尊恕罪。”
姜滔听了阎应的话,一脸懵。我什么时候看出来了?我有这么厉害吗?同时也惊讶阎应居然是打着这个主意。便转头看向程昱。
程昱也很意外,没有想到里面居然有这样的故事。其实他刚才只是猜测到阎应应该是和常春有联系的,至于是什么样的关系,他也是猜不到的。
见姜滔看过了,程昱便向姜滔轻轻点了一下头,并且使了一个眼色。
姜滔见其又是点头又是使眼色的,开始时还没有弄明白其是什么意思,不过很快就想到他们来时,程昱给他说过的话,便也明白了过来。
“既然你也坦白,态度也很是诚恳,我就不追究你算计我的事了。不过,你需要将功补过。我来时就已打探清楚,这常春确实是少有坏人性命,我计划诏安常春。
有一点你猜对了,我确实是要拿博县的泰山贼来立威。不过有一点你也猜错了,我不光是要拿他们立威,我还要剿灭博县所有的泰山贼,还博县百姓一片太平。若其还继续在龟山为贼,那我必剿灭之。”
姜滔继续威逼利诱道:“你可去诏安常春,就说我会对其过往不究,其所部,我也一并赦免他们的罪责。还可令其精选500人,做我私兵,由其统领。其余人等,也可来此处开垦荒地,卸甲归田。”
阎应听了大惊,他没有想到姜滔居然一来就打常春的主意,而且还是这么好的条件来诏安。又惊又喜道:“县尊放心,小人这就去劝降常春,若其不来归降,我也无脸来见县尊,就在其面前自刎而死。”
听其立下军令状,姜滔也很是满意,便让他直接去劝降了。
见其离开,姜滔一脸严肃的对着程昱说道:“今两处泰山贼,皕亨先生已替我除了一害,先生可有法,替我除了另一害啊?”
程昱听了,很是无语,合着这里面没有我的功劳啊?
程昱转身看向了尤来山,思考了好一会儿说道:“若是常春真愿归降,那要剿灭另一处泰山贼,也是轻而易举的了。”
“计将安出?”见程昱真有办法,姜滔高兴的问道。
只是程昱一脸沉稳,什么也没有说。知道程昱是在回击他刚才的玩笑,姜滔也没有办法,只能等他想说的时候再问了。
……
那阎应,一人骑了一匹快马,直奔北面龟山,很快来到常春的山寨,见到了常春。
“先生,何事这么急啊?”常春见其气喘吁吁,很是着急的样子。
“伯仁(常春的字),你等待已久的时机到了。”阎应一边喘气,一边说道。刚才爬山,累的他气喘吁吁。
“哦?可是皇帝死了,新皇上位,大赦天下了啊?”等待朝廷大赦天下,下山归乡,是阎应一直在劝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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