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簇脸上表情一滞,他像是呆了,没想到闷油瓶会跟他这么说吧,然后他猛地躺下,扯过毯子蒙上头。
这是根本不打算跟我谈了。
我等了一会儿。
转身恶狠狠看向苏万,这小混球不阻拦,还跟着点火,我抬手要抽他,苏万立马抱头蹲下,叫道,“对不起!我错了!师兄,别打脸!”
瞧他那怂逼样。
我给他一个重型爆栗,他捂着头哎呀就趴下了,“怂。”
“明天看看手,出山就滚回北京,别再让我看见你们。”
我跨出帐篷,闷油瓶还在等我,我听后头黎簇大声喊一句,“说好了,我喊救命,你一定要听见!”
这句话,不知是对闷油瓶说的,还是对我。
我笑一声,“哈。”
听你妈个腿,真是麻烦,要不还是直接打死算了。
这些年其实我已经很少真正动怒,但我这次真有些压不住的被出卖的怒意。
闷油瓶过来扶我,他知道我在生气,伸手捏住我一只胳膊,“走走?”
他这是谈心的意思,但他又不爱说话,大都是听我说,我现在无话想说,心里还有些烦乱,但已经不复对逝者伤怀抱憾,和对前路惶恐难安了,一切既已尘埃落定,接下来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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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黎簇,初心应该也不是执意置我于死地,若有余地或许还有转圜,先冷处理。
物有甘苦,尝之者识,道有夷险,履之者知。有些路我也不能替他去走,或许他自己走到头,撞破南墙,自己就想开了,想不开也不关我的事。
“回去看胖子吧。”
闷油瓶点头。
但等我们回去才发现帐篷里竟然没人,四下一找,发现胖子正坐在远处溪边一块条石上抽烟,一个人在看天上月,水中天,长吁短叹。
我和闷油瓶过去,虽然我鼻子不好了,还是恍然闻到很浓重的烟气。
他抽了多少,人形烟囱啊?
既已至此,没有必要。
人活着总有立场,言者异则立场变,站住自己立场说别人那不叫公道话,叫风凉话,依着彼此立场换位思考,就会发现其实谁都没有做错什么。
所谓世间本无对错,万般皆是人心。
张金钱做错了吗,没有,他本来就是张有药的卧底;胖子做错了吗,他不知道无人机的事,只是当成故人遗物留个念想。
黎簇做错了吗,是的,所以想打死他。
我决定不掰扯过去的是非了,于往事无补,于后事无益,但现在要把胖子从无用的情绪里拽出来,要难受还早呢。
我坐在胖子身边,朝他伸手,胖子似乎愣了,去看闷油瓶。
“一个人抽多闷,我陪一根。”
闷油瓶没阻止,胖子还是给我了,我凑过去就着他的烟点燃了。
闷油瓶坐在我身边,也跟胖子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