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雨声里,袁叙声音似隐忍着极大的痛苦。
“备车,去死牢。”
——
苏锈昨夜吃完药膳后,本想再麻烦袁叙将她送回书院,但后来太累,想着先闭上眼养片刻神,没想到这一闭一睁就天亮了。
她一骨碌从床上坐起,一不小心碰到了受伤的右手,又呲牙咧嘴的躺回去,她将手举到面前的空中,白色纱布将她的手缠成了一个大馒头。
唉,伤筋动骨一百天,不过这下再逃讲学夫子便不能罚我抄医书了吧。
想到书院她便想到了安歌,不行,得回去瞧瞧安歌,她穿上鞋打开卧房门走了出去。
外面的空气被春雨一洗,清新到沁人心脾,远处的天空也蓝的干净透彻。
她循着昨日模糊的记忆往外走,一路走一路看,偌大的世子府里,竟然没让她碰上一个丫鬟小厮。
苏锈不知,这是世子府的内院,袁叙的住处,平日里能进来的没几人。
苏锈在内院里弯弯绕绕走到一半就后悔了,连假石群都绕不过去的她,既然就这么盲目的跑出来寻人,等她觉悟到这个道理时,她已经找不到回刚刚那间客卧的路了。
正当她绝望之时,前面一间敞开的门内传来了袁叙的声音。
她心中一喜,便朝着那边走去,刚到门口,便听见一道温润的声音说:“你可是对那苏小娘子有意?皇叔可以为你做主求亲。”
苏锈脚下的步子急忙刹住。
袁叙的回答从里面传来:“只不过儿时有过几面之缘,便照顾照顾罢了,皇叔不必在意。”
那道温润的声音轻笑了一下:“你总是这般,一谈到亲事便跟要了你的命一样。”
袁叙小时候见过她?对了,幼娘说她离开京城前,有丢失过一段记忆,难道他便是在那个时候见过我?那还是十年前的事情了,难怪初次见面时就仿佛认识她一般,不愧是袁世子,记忆力超乎常人,没想到他这般帮我只不过是念着十年前的一段旧情,下次他遇到麻烦我也得尽力而为报答他一次才行。
苏锈轻手轻脚离开了那处,听完墙角也不好意思再去打扰二人的交谈,于是便又迷迷糊糊的往回绕,好在这次很快便碰到了熟人。
司南已经寻她多时,找到书房这边才远远看见右手像个馒头一样的苏锈,正满脸疑惑的绕着一块石头在打量,想到昨夜他心中暗叹一声才迎了过去。
苏锈:“真是对不住,出来后便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司南微微一笑:“不怪姑娘,只能怪府中人太少了。”语罢,他似乎斟酌了一会才接着道:“苏姑娘,殿下说你醒后是去是留由你自己决定。”
苏锈愣了一下,道:“那便麻烦你送我回书院吧。”
于是苏锈提着府医临时给她备好的药,还有一串药膳单子,便随着司南踏上了回书院的路。
下车时,苏锈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巧袖珍的瓷瓶递给司南。
“可否帮我把这息神丹转交给你家殿下。”她细细观察过袁叙的面骨,他的眉骨处总是萦绕着一丝戾气,怕是常常睡不好,或许有其他的隐疾也不好说,这息神丹是她自制用来安神的药丸,用和不用便看他自己了。
本打算亲自交给袁叙,没想到刚刚直到出府也没有再见到他,便只能托司南转交了。
司南看着那小瓷品,伸手接过道:“当然可以。”
苏锈眉眼一弯这才转身走入书院。
司南看着手中的瓷瓶兀自出了会神,这苏姑娘真是个秀外慧中的人儿,待人待物知进退懂分寸,从不多问一分也从不得寸进尺半步,不过
他倒是隐隐希望她对殿下的事情得寸进尺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