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一个做妹妹的劝姐姐别任性,放在哪家都是少见的。
谢燕拾无视了谢澄言,坚持道:“大嫂若是不肯陪我吃饭,便是还觉得这璎珞是被我抢去的,对我心怀芥蒂,我会寝食难安。”
“长兄知道了,又要忧心大嫂是否苛待了我,若是长兄因此误会大嫂,可怎么办啊。”
“这有何难,”崔韵时慢悠悠道,“你长兄误会了,你却没有误会,到时候你就向你的长兄解释,误会不就全消了吗。”
谢燕拾嘴唇轻颤,又道:“大嫂,我知道你看不惯长兄偏疼我,可我是长兄的亲妹妹,打从我出生,我就是这世上与他最亲密的人,我们血脉相连,相亲相爱。自从大嫂嫁入谢家,对我有诸多意见,我都让着敬着,心里委屈,不知怎么碍了大嫂的眼。”
“长兄心疼我,总劝我要宽心,做好自己便是,何必在乎旁人的想法。”
崔韵时拿出手帕掩住口唇,她真是想象不到谢流忱像朵小白花一样说这种话。
她可以确信,这句话绝对不是出自谢流忱之口。
谢流忱是不在乎旁人想法,因为他会软硬兼施,强迫别人和他统一想法。
想让谢流忱逆来顺受、默默忍耐、清者自清,不可能的。
“哦,那你人真好,了不起。”
说完这句,崔韵时好像再也看不见谢燕拾这个人一样,带着丫鬟径自走了。
谢燕拾被她敷衍得彻底,脸色一沉,再不复刚才无辜可怜的模样。
——
崔韵时把谢燕拾丢在屋内,自己去书房翻看这一旬田庄和商铺交上来的账目。
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将近晌午,行云来通禀:井慧文来了。
崔韵时先是一怔,再是笑逐颜开,能见到好友,与她细细碎碎地说些闲话,就像回到年少时一样,短暂地脱离了谢家这个苦闷的牢笼。
她说:“快请进来。”
井慧文进了屋子,一看见她,脸上就露了点笑。
尽管井慧文遮掩了一下,但还看得出她面上喜气洋洋的。
她拉住崔韵时的手捏了一下:“你瘦啦。”
“我们才半个月没见,哪有瘦那么快的。”
“那就是我眼睛瘦了,所以看你也是瘦的,让我瞧瞧,怎么芳洲倒是圆润了些呢。”
芳洲:“那是夫人瘦了,才显得我圆润。”
井慧文坐下,直接喝干了一杯茶,说:“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他从西疆请来了一位名医,擅长骨科,即使是经年旧伤,也有改善的希望。”
“你的左手若能治愈,不,哪怕只是稍有好转,也比如今要强。”
井慧文只说“他”,屋内的人却全都明白了,这个他是谁。
还有谁会真心关怀崔韵时残废的左臂,谁会这么费心,又有谁不便亲自出现在崔韵时面前,只能借她好友井慧文之口来转达这件事。